“……我不后悔。”
……
内务总管确认过杯中一滴不剩,便向周澜沧行了一礼,告退而出。
周澜沧扶在桌案边缘,等着药酒毒x_i,ng发作。
他没有亲眼见过被鸩酒所杀的人,但是年幼时曾经听父亲叙说过,鸩鸟之□□x_i,ng极快,有些服食者还没将□□完全吞入腹中,就已经气绝。
就算稍微偷工减料,药x_i,ng差点,过个一时半刻怎么也得死绝了。
但是他等了半天,除了酒x_i,ng发作,整个人有些晕乎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同时腹中还有一团热气涌动。
也许李元胤给他服的不是鸩毒,而是别的□□,但他学识浅薄,辨别不出药物种类。事到如今,服的是什么药也都无所谓了。
他双手抓着桌沿,感觉体温越来越高,视线逐渐模糊,身体感受似乎逐渐脱离掌控,心情却出奇平静。
他看着眼前泛黄的手稿,想起李元胤当初就是在这张桌子上,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腕教他运笔。
‘裕川,正侧互用,指腕并运。像这样子,你可明白?’
明白。
书房的门开了,冷风从隙缝钻进来,周澜沧却毫无所觉。
他嗅到一阵熟悉的香气,上好的沉香,馥韵清幽绵长。若是在这股香味当中死去,似乎也算死得其所。
来人从身后揽上他的腰,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桌面上。不知道是药x_i,ng还是酒x_i,ng所致,他既无力挣扎,也完全没有想过抵抗。
“皇上。”他低喃道。
李元胤为什么又亲自来见他,总管端来的那杯酒究竟掺了什么,他已经无暇思考。只有鼻尖萦绕着的香气还有对方的体温,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两人动作间,纸页被晚风卷起,纷纷扬扬落到地上。
李元胤贴着他的耳廓开了口,低沉沙哑的声音令他为之心颤。
“裕川,事到如今,我的心意,你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天氣冷,大家都要注意身體呀~
☆、我的长官是腹黑心机少年天子15
不明白。
周澜沧浑浑噩噩伏在桌案上, 酒里的药x_i,ng发散开来,他的四肢筋骨都随之酥软。那种感觉十分奇异,说不上痛苦,却也不怎么舒坦, 就像身体某处有个找不到的痒处蠢蠢欲动。
他隐约意识到这不是服下毒酒之后该有的反应。他不会死, 李元胤不想杀他, 可是李元胤让他喝下那杯酒,用意是什么?
“……皇上,你让我用了什么药?”
李元胤愣了一下,没有料到周澜沧会这样问。
他原以为自己的心意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种种示好之举数都数不过来,却没料到周澜沧压根没奢望一国之君真的会对自己有爱慕之意, 于是将他所有举动的用意全都给想岔了。
这倒也不能怪罪周澜沧,因为李元胤直到现今,都还没有在口头上明确表示过自己的好感。
他可以在满朝文武面前出口成篇,将政敌给唬得一愣一愣, 也可以在风月场上字字珠玑,将姑娘逗得花枝乱颤。可是面对周澜沧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对象,要直白不经修饰地表达出自己的感觉,远比想像中还要困难。
周澜沧身后,李元胤揽着他的腰, 低头将鼻尖埋在他后颈上嗅了嗅,遮掩住自己的表情。周澜沧只感觉颈间一阵麻痒,却没有看见李元胤脸上一闪而过的羞赧神色。
“朕去向太医请教了一番。”李元胤轻咳一声, 不太自在地回答道,“问的是如若同为男子,未经人事,初尝云雨的时候,该怎么做才能保证不伤到身子。”
“初尝……云雨?”话说到这份上,应当是够明白了,但是这转折来得太快,周澜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转过身,楞楞望着李元胤,“酒里不是毒?”
李元胤正奇怪为什么周澜沧的反应不如自己预期,见到他双目通红,神情间带着委屈的样子,再听到他这么问,立时明白过来,这家伙肯定是误会了。
而且误会可大了。
“总管公公怎么跟你说的?”李元胤揉着额角,柔声问道。
“他说皇上让我把酒给喝了,让我莫要违抗了皇上的旨意。”周澜沧回想起他误以为李元胤要杀自己的那一刻,心里还是很难受,声音也不自觉地发紧。
总管太监或许是担心周澜沧不肯从命,自己便没办法向皇帝交代,所以措辞用得严厉了些。
但是这个说词,再加上月黑风高的背景,真是想让人不误会也难。
李元胤没有余暇追究总管太监的问题,一心只想先哄好周澜沧。
“酒里没有毒。”他握住周澜沧的手腕,亲吻对方的掌心,“你当真觉得朕想要毒害你?”
周澜沧没有回话,只是惶惑地睁着s-hi润的双眼,眼角泛着红,随时要哭泣的样子。
他确实一度真的这么认为。
最可怕的是,即使认为李元胤要杀害自己,他也依然没有办法克制对对方的恋慕。
鸟尽弓藏也好,高官厚禄也好,不管李元胤怎么对待他,他的心意都一如既往,不能改变。如果李元胤真的要他死,他会在遵从这个指令的同时,继续喜欢着对方。这比单纯的死亡还要更令人无助。
李元胤见了他的表情,就明白即使内务总管送来的是鸩毒,周澜沧也会毫不反抗地喝下。
单单想像那个情景,就让他心口不由自主揪了起来。
“裕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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