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啊。”韩默挡下飞身扑过来的沈长宁,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沈长宁心事重重,一反平常嬉皮笑脸的语调,严肃地问。
“你们前天上完解剖课,回去作梦了没有?”
“作梦?没有啊。”韩默摸了摸脸,有谢俞在隔壁卧室,他睡得还算安稳。
他转身想问谢俞睡得如何,却发现对方把背包留在位子上,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沈长宁作了一个梦,然后非要说自己是撞邪了。”白雅筑不屑地嗤笑,“你快把你梦到的内容告诉他们,让大家鉴定看看,你到底是撞邪呢,还是考试焦虑。”
“我的梦很简单,”沈长宁清了清嗓子,“就是一个解剖台。”
“然后呢?”韩默竖起耳朵,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没了。就一个我们上课用的那个解剖台子,然后我整个晚上都绕着它走来走去,就这么转一晚上,醒来简直要累死。”沈长宁抹着脸,双眼底下确实有清晰可辨的黑眼圈。
“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老是翘课,潜意识里心虚,担心考试挂科,焦虑过头了呗。”白雅筑说。
“哪能这么简单,你也梦一个试试你就知道了。我从来没做过这么诡异的梦,那个解剖台子摸起来的感觉冰冰凉凉的,就像是真的一样。”沈长宁忿忿道,“而且我打听过了,你们猜怎么着?我们上解剖课那栋教学楼,以前有死人!”
“现在不也有吗?”白雅筑没反应过来。
他们那间解剖学教室,常年停放十几具大体不提,还有许多标本切片,零零总总加起来将近二十具遗体,与学生日夜共处。
“我说的不是那些!”沈长宁不耐烦地挥手,“就在去年,有个外系的学长死在那栋教学楼里面,叫什么,黄……黄……”
“黄奕辰。”谢俞从教室外回来,张口就说了个人名。
沈长宁满脸惊讶:“对!就是这个名字,你也知道?难不成你也听说过这件事情?”
“听说什么?”谢俞皱起眉。
“你刚才去哪了?”韩默探头问。
“我又打了个电话给房东,跟他说要是不告诉我们前一个住户的身份,我就上校内论坛去问。他大约不希望事情闹大,就把名字跟我说了。那人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似乎是外系的,但是我目前还没有找到他的联络方式……”谢俞说着说着,眯起了眼,“你们怎么一个个表情这么难看?”
谢俞找不到黄奕辰的联络方式是很正常的,因为就如同沈长宁所说的,他在大约一年前,被人发现死在了解剖教学室外面的走廊上。
早晨赶着来上第一堂课的学生见到他时,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外伤,还穿着成套的睡衣。起先同学以为他是梦游,靠近一看,才惊觉他已经没了鼻息。
事后紧急将他送到医院抢救,当然没有成功。
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他早在凌晨一点钟左右就断了气。可是尸体里外上下,都没有暴力加害的痕迹,最后只能以猝死结案。
黄奕辰这个人,在班级里算不上多活跃,年轻医师在工作期间因过劳猝死,这一类型的事件也不是什么新鲜消息。他的死亡并没有太多故事x_i,ng可以渲染,所以自他过世一年多来,并没有在校园内ji-an起太多水花。
如今两件事情连结起来,屋主之所以愿意将公寓降价出租就很好理解了。
毕竟屋里虽然没有死过人,严格说起来不算凶宅,但是前一个租客突然死亡,房客租屋的意愿多少会受到影响。
苏禹纶和吴侑学遇上的事件,跟黄奕辰的死,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韩默试图把现有的线索拼凑在一起,却只觉得眼前如同罩了一层浓雾,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能隐约嗅到一点端倪。
“你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件事情?”谢俞盯着沈长宁问道。
“我在社团认识的一个朋友,刚好就是黄奕辰的直属学弟。”被谢俞锐利的目光逼视,沈长宁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你说,我做了这个梦,是不是代表我们那间教室真的闹鬼啊?”
“不好说。”
谢俞揉了揉额角。他承接的苏禹纶的方术知识和感知能力,可是目前为止,他只在他们分配到的那具.大体上感觉到强烈的怨气。除此之外,解剖教室内外都一切如常。
如果黄奕辰过世之后,魂魄真的还徘徊在原处,却没有被谢俞感觉到,那么有可能是上课当天学生太多,阳气十分充足的缘故。另一个可能x_i,ng就比较不妙,那就是另一个魂灵的怨气太强大,将黄奕辰的气息完全给压制住了。
“如果真的要查个水落石出,有个办法,就是我们在半夜挑个y-in气重,人也少的时候,去解剖教室外的走廊探查看看。”谢俞一边说,目光始终盯着沈长宁,特别强调了“我们”这两个字。
沈长宁一抖,声如蚊蚋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你去找你在社团认识的那个朋友,问问他能不能拿到黄奕辰生前常用的物品,越常使用的越好。”
谢俞话一说完,沈长宁像得了特赦似的猛点头:“我这就去!下课马上去!”
谢俞在韩默身边落了座,距离上课时间剩不到两分钟,授课老师已经站上讲台,低头翻着课件。
白雅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解剖课跟他们同组的另一个女孩。
“什么事?”白雅筑猫下身子,偷偷接通,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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