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还躺在地上,他心中有些空荡。
他看不到,也不清楚外头的具体情形,他也不是矫情需要他人保护的人。只是小十一那句“二位想吃独食”,以及否认他们是叔父,再者其他的话,令他有些难受。按完颜良那句“少不了他们好处”的话,难不成还真的早就是商量好的?
他深吸一口气,靠在车壁上,也没再听到他们仨讲话。
他们赶路的速度越来越快,已顾不上说话。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渐渐停下,他们似是掠过一片树林,赵琮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颜良走到马车外,说道:“陛下,烦请您在车中休息了!”
他说罢,笑了声,对另外两人道:“咱们到别处详谈!”
再响起一些脚步声,三人渐渐远去。
赵琮冷笑,他还躺在地上,也没人来扶他。他虽看似有些落拓,脑中却转得飞快。这般看来,完颜良与钱商身边当真无人可用,也就这个赶车的车夫跟在他们俩身边。
偏偏就是这个车夫,搜查他全身时,刻意隐瞒了他身上的nujian。
这个车夫又到底是谁的人?
但赵琮已然顾不上,他听到外头已是十分静,被捆在身后的双手动了动。他的手也是那位车夫捆的,捆得并不是特别紧。他正试着,看能否反手将绳索解开,但显然解不开。
他又在地上挪了挪,靠近后头的矮榻,将手往矮榻的边角上去磨。
只是这到底是很粗的绳子,他磨了好一会儿,也毫无功效。他也不气馁,换了个方向继续磨。
正磨着,马车门忽然被推开。
他立刻停止动作,闭着眼,看不到来人是谁,但他还是往外看去。眼睛虽被黑布所遮,却也能看到眼前的黑影。一看他便知,来人不是小十一。这般想,他心中又自嘲,难道这个时候还指望小十一来不成。
他面上不免带上警觉,哪料紧接着他眼前的黑布便被解开。
本就是黑夜,也无需适应,他眼睛都未闭上一闭,睁眼看着一位年轻人伸手扶他。他也反手扶着年轻人的手臂坐起来,他刚坐好,那人就跪到地上,伏在地面小声道:“陛下,他们正在屋子里头商议,您快走吧。”
“你是方才搜身的人?”
“是小人。”
赵琮也不问他到底是谁,能跑,自然要跑。他立即起身,车夫赶紧扶他,他跳下马车,车旁正停有一匹马。他翻身正要上马,车夫又道:“陛下,我们皇后娘娘都是被相公所逼,她从未想过加害于陛下,还请陛下饶我们娘娘一条命。”
赵琮坐在马上,低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问:“你们相公何时与完颜良搭上的关系?”
“再往前数,小人不知道。上回相公派人去女真,是两个月前。”
赵琮一想,正是小十一回上京之后。不过他也没空再细想,他回身看了眼不远处冒着微光的屋子,眼睛不由又半眯。
倒是那位车夫又赶紧轻声急道:“陛下您快走吧!那仨没一个好东西!”
赵琮低头看他,他跪在地上,抬头恳求道:“我们相公与西夏李凉承勾结多年,又以我们夫人威胁娘娘,娘娘被迫无奈,才这般行事!李凉承与完颜良全部唯辽国皇帝马首是瞻!陛下快走吧!完颜良他们都有人,就藏在这片林子后,趁他们尚未察觉,您快走!”
赵琮没再接话,一甩马鞭,冲进了林子中。
他先前猜测得没错,这儿是一片林子,树木极多。他根本辨不清方向,好在马儿似乎是认路的,一路往林子外快速奔去。赵琮养尊处优惯了,方才手腕被那么一捆,到现在都还疼。他紧紧抓着缰绳,伏在马背身上,只想快跑出林子,他辩了方向,好回登州城。
却不料,他刚出林子,空中忽然飞来一只鸟,对天长啸,并盘旋在他四周。
他心道不好,这么一叫,铁定要被人发现了!他连方向都来不及辩,迅速往最近的一条路跑去,偏偏这只鸟死活要跟着他,根本甩不得,还不时鸣叫。
耶律延理与他们二人正在屋中“商议”,耶律延理心中急得很,却也只能摆出一张若无其事的脸来。他也正在摸二人的底细,好知道他们俩到底还有没有帮手。
完颜良也不愿露出底牌,半点儿不上钩。
他的耐心几乎快没了,直接说了杀死李凉承的事,并对钱商冷笑道:“真是对不住钱相公,杀了你的主子。”
钱商仅仅愣了片刻,便笑道:“陛下到底聪颖。早知如此,当年我们便该合作,早——”
他话音未落,三人一同听到了屋外头传来的鸟鸣声,声音极响。
耶律延理脸色大变,首先站起来,往外冲去。他清楚知道马车停在什么地方,他拖着依然受伤的腿,还未跑到马车跟前,就被人挡住。他看都没看一眼,大手一挥,将人拍飞出去,他慌张跑至马车跟前,马车中哪还有人?!
他回头,死死盯住刚刚爬起来的陈柏:“他人呢?”
陈柏抿嘴,沉默。
正在此时,他的海东青还在远处叫,耶律延理找到自己的马,翻身上马便朝着鸟叫的方向追去。
完颜良与钱商晚了几步,他们出来时,耶律延理还未走。
他们也想跟上,陈柏拔出身后的刀,上前就要砍钱商。完颜良与他是一条船上的,见状立即将钱商推开,陈柏砍了个空。钱商回身,不见一丝慌乱,反而微笑:“倒是个厉害的。”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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