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桑那倒抽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从一开始就被识破,“那么弗格尔桑先生,我要……”他压低了嗓音,眼神里透着贪婪,“我要那个人的血,越多越好。当然,如果您也能给我一点您的血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这样一种说法是,弱小的吸血鬼如果能喝下比自身强大的吸血鬼的血液,一定概率能够得到他们的力量。
桑那已经受够了被压迫被当做牲畜的日子了。
“您是这样信守承诺,应该能满足我的小小心愿吧?”
一封信,安静地躺在门缝前的地板上,就像是那种透过门窗缝隙塞进来的广告传单,也像是卡尔他们小时候玩过的把戏:如果有谁因为闯祸了被家长禁足,他们就会跑到他家里,透过门窗,塞一些花花绿绿的卡片进来,并在对方的家长发现以前一哄而散。他们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的朋友度过这段难捱的孤独,但此刻,这种行为带来的不是温馨感动中的任何一种,只有y-in森和恐怖——他们敌人在如此嚣张地宣称,只要他们一天不离开这座小镇,他就能随时随地地找到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不论留下这封信的人是谁,他们都必须谨慎对待。
卡尔和莫里森先生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惊慌失措。
“要不要拿起来看是谁送的?”
说着莫里森先生就忍不住伸出手想将它捡起来。
“不要!”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纸张前,卡尔厉声呵斥,吓得他差点没摔到地上。
卡尔深呼吸一次,过去将爸爸扶起来,稍微走远了一些,然后放缓了语气说:“不要碰这个,或者说不要碰任何来源不明的东西。”他带着爸爸往楼上走,“我会回来处理这个,你先躲开一点……因为有些伤害人的方法不一定需要直接接触到人的身体。”
等待黛西和尤金出来的那段时间里,埃德加和他详细讲解了诅咒的原理。
追溯起来,诅咒的历史非常久远,上到古老的皇室家族下至粗鄙的村妇女巫,诅咒的痕迹无处不在:他们运用诅咒杀死自己的敌人与竞争者,却又总是被反噬的效果所害,但无论怎么样,诅咒都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使用发展到了现在这幅模样。
人类历史的暗面染满了诅咒带来的血腥。
诅咒无法独立存在,需要依存的媒介,需要目标接触媒介——有时媒介是有实体的物体,有时媒介是一阵香气,总之媒介不是什么固定单一的东西。
送爸爸回到房间,卡尔关上那扇门,一个人回到楼下的门前。
他没有用手去接触这封信,而是催使力量,用暗影小心地将那块地板包裹起来,再伸出细长柔软的触须,拈起了那封薄薄的信。
信很难看懂,因为上头写着一种复杂的,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写成的文字。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发现自己认得这种文字。
在韦伯斯特庄园的那个夜晚,他见过类似的文字,那时他根本看不懂这些扭曲的字符。
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能够直接领悟到这些文字背后的含义。
星期三的早晨,太阳仍旧没有升起,倒是雪仍然在下,堆积在院子里都快要有膝盖那么深。
黛西出事以后,威格尔森大街30号的餐桌上只有卡尔和莫里森先生两个人吃饭。
卡尔没什么胃口地盯着盘子里的炒蛋和熏r_ou_——每年这个时间,蔬菜都是最匮乏的资源,人们只能靠着那些便于储存的食物来艰难维系。没有浪费食物习惯的他勉强自己将这些东西都吞了下去,填满了空荡荡的胃袋,但那种可怕的饥饿感还是没有半点减轻。他放下叉子,心绪飘到老远的地方:或许在其他人看来外面到处都暗藏着杀机,除了他。只要尝试过一次得到力量的感觉就会上瘾,他又想要到外面去猎食了。
“你吃饱了吗?”莫里森先生假装没有看到墙壁和地板上狰狞的影子,像往常一般询问自己的孩子。
卡尔点点头,把盘子稍微推远了一些,“我吃饱了。”
他想要帮助爸爸收拾餐具,却被对方婉拒,“你去忙你的吧,我每天都很无聊,你不要再剥夺我这唯一一点乐趣了。”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卡尔也没再坚持,离开餐厅往地下室的方向去。
从昨天傍晚起,埃德加就把自己关在了里面——睡觉,他是这样说的,他说就算是吸血鬼也不是永动机,需要睡觉和休息。
不知道埃德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回来以后,即使吸血鬼的脸色都很苍白,卡尔也能看出他的神情里透着虚弱。
用人类的说法就是,他看起来像是失血过度。
在睡觉以前,卡尔看着他喝了半瓶鲜血,然后才躺下合上了眼睛。
——没有呼吸和心跳,他看起来就像一具完美无缺的尸体。
卡尔陪着他坐了一个多钟头,然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地下室。
而在埃德加睡觉的这段时间,尤金出来了一次。
他的面色透着疲惫,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
“她很好,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尤金没有说太多别的东西,进浴室前脱掉身上所有染了血的衣服递给卡尔,“烧掉它们。”
虽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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