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尚不知道这场宴会就是为她举办的,一心想着现在就让皇上和傅南生离去,那就没她的事儿了,心里有些不情愿,道:“不要去那么早,太阳多大啊,而且皇兄你去得太早,大家都不敢先热络一下了。你们先下棋吧,傅大哥说他下棋很厉害的。”
傅南生讶异地看着她:“草民只是说略有心得,其实也并非很厉害。”
公主摆摆手:“没事,肯定比皇兄厉害。我跟你说,我皇兄他下棋真的不厉害,整个宫里他就只能赢得了陈飞卿一个人,你说他俩吧真是难怪关系那么好。我看他俩下棋都急人,可发愁了,他俩还觉得彼此势均力敌,天哪。”
皇上:“……”
朕是真觉得今日的皇妹不对劲,她平时都是护着朕的,今日这胳膊肘都快折了,古人说得好,女大——啊,呸。
公主边说边往内室走:“我记得棋盘放在百宝阁上面。”
皇上忙道:“等等,婷——”
“陈飞卿你做贼啊?!”
皇上:“……”
陈飞卿:“……”
傅南生缓缓地看向内室,看着陈飞卿黑着一张神情微妙的脸跟在公主身后走出来,腰腹处有一块并不很显眼的深色污渍。
他想起宁王曾说过——
本王再告诉你一件事,皇上与陈飞卿日夜厮混一处,浓情蜜意时也从不避讳宫娥太监,早已不算宫闱秘闻,你当皇上为何至今没有任何嫔妃,又为何对陈飞卿言听计从?
皇上咳嗽了一声,道:“飞卿在里面帮朕分奏折。”
公主看一眼皇上,又看一眼陈飞卿,心里的火气又蹭蹭地往上冒。
什么分奏折,当我傻呢?
陈飞卿大傻子又来勾引我皇兄!
皇兄也是个大傻子!
公主恨铁不成钢,却顾忌着傅南生也在,只好佯作什么其他的事都没有,毕竟家丑不外扬。
她却不知道,傅南生的心里已经想到了那两个人是如何在御书房里浓情蜜意,皇上对陈飞卿是如何的“言听计从”,日日夜夜。
御书房再一次陷入了安静当中。
安静了许久之后,皇上道:“飞卿,你与傅公子先去吧,朕稍后就来。”
陈飞卿心想你这个大骗子说好了先给我找衣服换。
但公主和傅南生都在场,陈飞卿不便与皇上过分亲近,只好恭敬的行礼,道:“是,皇上。”
傅南生心想,装,你们倒还知道在外人面前装,可装得从没有人信,可见关起门来更是如何的情热。
他也朝皇上恭敬道:“草民先行告退。”
临出去前,傅南生又看了一眼皇上。
等他俩出去,皇上轻声责怪公主:“婷儿,你今日是怎么了?朕先无礼,你也跟着无礼。”
公主也十分懊恼,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问,想知道傅大哥的事。”
皇上想起陈飞卿的叮嘱,道:“婷儿,朕知道你一向懂分寸,但如今只有我们兄妹二人,朕以兄长的身份与你说一说私事。或许是朕想岔了,但无论如何,你不要太将傅南生放在心上。”
公主一怔,问:“为什么?”
皇上道:“朕不跟你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虚言,你自己心里知道为什么朕要这么说。”
两抹桃色染红了公主的面颊。
她转过身去背着皇上,犹豫了一阵,道:“我和陈飞卿的婚我不喜欢,估计也成不了。”
皇上的心中十分微妙。
他日夜盼着她主动说这话,却不愿她是为了傅南生说这话。
说实话,他觉得傅南生确实是一表人才,不,或许该用更好一些的词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然而,比起一面之缘的傅南生,他更了解和相信相伴多年的陈飞卿与宁王。
或许陈飞卿和宁王是难得看走了眼,又或许傅南生确实已经有所改变,但他都不希望让妹妹冒这个险。
他无法光明正大的对弟弟好,只能将所有的宠爱都投诸妹妹身上了。
公主见他许久都不说话,回头一看,他神色有些忧伤。
她忙挽着他的手,道:“皇兄,我以前不知道你那么不愿意我和陈飞卿成婚,你不用担心,我是真的不喜欢他,只觉得你们都希望我成婚我才答应的。现在我知道了,我找好理由就去和母后说,但你不要着急,我得找一个母后不会生气的借口,得先把你俩都摘出去。”
这回轮到皇上一怔。
公主接着道:“皇兄,虽然你整天都在笑,对谁都很和气,可我看得出你并不是真正开心。你很累,但你又从来不肯和我说,也不跟母后说。只有陈飞卿来了,你才真正高兴起来,我看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真正的轻松一些,你看他的眼神都和看其他人不一样,他有了好事,你比他爹还开心,他要不好,你比他爹还担忧。”
皇上:“婷儿你——”
公主忙道:“皇兄你什么也不必解释,我没对别人说过。”
皇上:“……”
不,你说不说无所谓,朕只是觉得这种话好像你也不是第一个说出口的了。
公主道:“虽然我觉得陈飞卿木头疙瘩,但皇兄你就喜欢木头疙瘩又能怎么样呢?你那么累,总得有一样自己能开心的事。”
皇上听她越说越离谱,忙道:“婷儿你误会了,朕和飞卿不是你想的那样。朕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朕待他和朕待你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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