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公主为难地道,“只是你又要说是把他杀了……”
“朕倒是不想杀他,他不过是个戏子,杀不杀都无碍。”皇上端起药茶喝了一口,“但杀j-i儆猴,希望特意送他来的人不要当朕是个没脾气的。朕从头至尾没将母后掺进来一丝半分,也很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气病。”
公主虽是为了劝和母兄而来,但也没对此行有什么指望,见他这样说,只好打算告辞,却又听他道:“婷儿,朕是一国之君,却也只是一个人,有很多的事做不周全,只能尽力去做周全。朕也希望自己全然摒弃喜怒爱憎,但着实也难,勉强不来。”
公主立时便眼酸了,噙着泪看他:“为什么突然要这样说?”
皇上笑着问她:“你又为什么忽然要哭?”
公主哽咽道:“我不知道,但听你这么说,就忽然想哭。”
“这么大了,不该哭了。”皇上温柔地看着她,“以后要记着,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哭,蒙着被子关着门,哭完了再出来,在人面前就要从容,这不仅为了皇家贵胄的气度,更是为了你自己的气度。”
公主反倒越发哭了出来:“我只在皇兄面前哭。”
皇上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眼眶也有些酸。
第124章
陈飞卿从兵部办完事出来才去的白府,赐婚的旨意已经降到,为了这份殊荣,白家上下欢喜雀跃——虽然与皇甫家的婚事那是板上钉钉,但毕竟有了皇上赐婚,意思又不一样了。御医固然历代都是要紧的人物,可如此得皇上宠的也不多,怎么说都是脸面增光的喜事。
只有白千草一个人面无表情,连宣旨的公公也不理,攥着圣旨,坐在厅堂里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终于看完了每一个字,他又自顾自地喝完了一壶茶,拿着圣旨朝外走,与陈飞卿正好迎面撞上。
陈飞卿忙扶住他的手臂,讶异地看着他:“你的腿没事?不是说……”
白千草打断了他的话,问:“皇上找我入宫吗?”
陈飞卿道:“说对一半,皇上有话要我告诉你,但他以为你腿又断了,没找你入宫,让你好好休养。”
白千草道:“我现在就入宫。”
身后白参猛地喝道:“你敢踏出白府一步,就真的再打断你的腿!”
陈飞卿忙拦着道:“不会,不会,世叔,我和白大哥去他院里说,是密旨。”
白参狐疑地看着他。
陈飞卿装作没看见,拽着白千草去了小院里,确认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道:“皇上让我告诉你,殿试过后三个月内他必定安排南下,到时候还得要你陪行给他养病。”
白千草问:“他今日气色如何?”
陈飞卿叹了声气,摇着头道:“不是很好了,但他撑着不肯承认。”
白千草握着圣旨的手又紧了紧,道:“我知道了。”
陈飞卿尚且有些不放心:“可能是我多话了,但你或许可以和我说一说,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我爹不准我出府,就不送了。”
“白大哥……”
“我不会服毒自尽,你无需担心。”
“……我没担心这个。”
“那就不送了。”
说完,白千草也不理他如何,径直进了书房里。
陈飞卿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只好走了。
陈飞卿刚走不久,白参便又来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白千草比起前几日反倒平静下来,道:“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就好好儿在家待着,圣旨让你下个月就要成亲,现在就得忙起来了,也不能委屈了人家闺女。”白参不放心地叮嘱,“记住,你在成亲之前没我允许不许擅自出府,待成亲过后再随你。”
白千草不再讲话,坐在书桌前继续翻看泛黄的医书。桌上满满当当都是医书和废弃的药方,却也不显得乱。
白参皱着眉站在窗口看了会儿,转身去了前厅。
管家立刻迎过来问:“老爷,皇甫府上也接到了旨,我们如今是不是也该去府上拜访,商量一下成亲的日子,还有过礼的事?”
白参有些犹豫:“他那样子,我敢带他出门?”
管家劝道:“少爷似乎还是平静下来了,或许想通了,何况又是圣旨,他应该是不敢抗旨的,再不然,让夫人再去劝一劝他。这去提亲,若少爷总不露面,也怕皇甫老爷和夫人不高兴呀,说不过去的。”
是倒是这个理,别等下亲还没结,亲家就生了怨气。
白参摇了摇头:“你说得很对,那你先去送帖子,说两日后我们去拜访。”
管家忙下去准备了。
两日过得很快,这两日里,白千草对着絮絮叨叨的他娘和他爹,只说了一句话:“我明白了。”
白参虽然有点担心他明白岔了,但见他确实安分守己,只能强自放心。
白千草天天坐在房里研读医书,吃得少了些,瘦了些,废弃的药方多了些,除此以外再没别的异样。
两日后,白参让他跟着一起去皇甫府,他倒也听话,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裳,跟着去了,却坐在皇甫府的厅堂里默不作声,仍然面无表情。
皇甫老爷和夫人便疑惑起来,试探着问:“听说前些月里千草有些不适,但也应该好了。”
白参忙朝儿子使眼色,又笑道:“唉,说起来是不太长脸的事,裴相家的三公子新得了几本难寻的医书,就送给了他,他这孩子整天抱着看,看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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