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治疗需要观察,不能用止痛剂,因此杨烨歌只要醒着,就必须忍受腹部弥漫的疼痛,肚子一侧c-h-a着引流管,有时流血,有时流组织液,每天早晚都要被推着去查b超,隔天做一次增强ct。
无事可做的时候,孤独就被无限放大。杨烨歌有时候忽然希望徐子琰能来看看他,但很快又打消了这样的念想。他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成华气得要死,徐子琰撒手不管出国度假,她临危受命当上总经理,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这种事。她咬牙切齿地要报警,被林丰劝住了。
“报警有什么用?徐崔敢让保镖出手打人,就是摆明了不怕法律制裁,而且我们没有直接证据,报警只会陷烨歌于非议之中!谨慎啊!”
成华冷静下来,攥着手机的手还在发抖,她看了林丰一眼,叹口气道:“你说得对。”
紧接着又踢翻了一个凳子:“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成总,”林丰拉住了她:“您冷静一下,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压住消息,保护好烨歌。”
“舆论不用担心,”成华渐渐冷静下来:“烨歌还挺聪明的,让编导给他找了个私家医院,这边的医护人员保密意识很好,不会曝光的,土夫子剧组那边还没人知道,只要节目组的人不乱说,应该就不会上新闻。你给公关部打个招呼,严密监视,发现立即汇报。”
“好的。”
“烨歌这边……得跟他家人联系一下,对外不能说是被打,但是跟他家人要交代清楚,先通知杨导吧,杨导好说话。哦,别忘了撇清关系,那个死老头虽然是徐子瑄的爹,但这件事和我们公司没有关系,纯属个人恩怨。”
“明白。”林丰点点头,立即出去打电话了。
杨烨歌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一个人在黑沼中前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蹚着淤泥,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后来有人抓着他的手,扶着他往前走,他无暇顾及身边,只觉得好像是徐子琰,又好像的旁的什么人,那个人只陪他走了短短的几步就不见了。耳边传来细碎的低语,梦呓般意义不明,时而带着回声。他就这样艰难地独自前行,看不见光亮,好像要走到地老天荒。
不知何时,他又置身黑色的河水中,水面上映着自己白骨嶙峋的倒影,身边飘散着新月形状的白色花瓣,发着淡淡的光……
有人握住他的手,轻声低语,他恍惚感受着,觉得那好像是母亲。
“烨歌……”
有个声音轻轻地唤着他。
“烨歌……”
“烨歌……”
“……”
迷蒙渐渐退去,那只柔软的手跟着要消失,杨烨歌死死地抓住它不放,胸口一阵闷痛,他喊出声来:“妈……别走!”
他醒了过来,心头一片冰凉的哀伤。
见到光的那一刻,杨烨歌忽然愣住了,他的手依然被握在另一只手里。
他慢慢地抬起头,庄帆正坐在病床边,拉着他的手冲他笑。
整个人蓦然一震,杨烨歌立即想起身,被对方按住肩膀:“别动,别动!”
“妈?”杨烨歌还有些没睡醒的恍惚:“我在做梦?”
庄帆握紧了他的手,微微一笑:“不是做梦,妈妈来看你了。”
她脸上的妆比记忆中淡了许多,头发剪短了,也不涂红色的指甲油了,但这样看起来却比年轻时候更美。
比起影后,现在的她更像一位母亲。
杨烨歌身上c-h-a着管子,无法起身拥抱她,庄帆低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感觉好些了吗?”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个戒指,嵌着一颗半个指甲盖那么大的钻石。
庄帆告诉杨烨歌,她四年前再婚了,丈夫对她很好,是个商人。并解释了烨歌生日时那个电话的事。
“当时我正在接受心理治疗,医生就在身边,她看见我情绪波动很大,就替我挂掉了电话。”庄帆削着一个苹果,低着头说:“至今还欠你一句祝福,生日快乐,我的烨歌长大了。”
杨烨歌红了眼圈:“妈……对不起。”
庄帆神色平静,手却有些发抖,放下苹果,靠近床边搂住儿子,小声说:“妈妈也想跟你道歉,一直都想道歉……烨歌,我以前……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让你受了很多伤害……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
杨烨歌拼命摇头,哭出声来,脾侧的剧痛也不管不顾,身体剧烈地颤抖,庄帆看见引流管里挣出血来,吓得死死抱住儿子的身体,拍着背哄他,并按下呼叫器。
大哭一场,刚好一点的血肿又严重了。杨烨歌被医生训了一顿,脾脏附近疼得气都喘不上来,却心花怒放,一直困扰他的心结之一终于解开了,能跟母亲和好,他真的很高兴。
庄帆这次是跟着丈夫回国谈生意来的,下飞机后就开始心神不宁,在酒店套房里走来走去,念念有词……终于,在丈夫的安慰和鼓励下,她平静下来,决定去探望阔别八年的儿子,打烨歌的手机,却是经纪人接的,告诉他烨歌受伤了,在长沙住院。庄帆心焦不已,连夜从千川飞过来,还在医院遇见了杨翎和尹敏,差点又不淡定了。
杨翎悄悄地打开病房门看了一眼,庄帆正在给烨歌看平板电脑里的照片,两人有说有笑的,根本没注意到他,便退出去打开水了。
入院五天后,出血明显减少,杨烨歌也觉得腹部疼痛减轻了,医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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