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道,“我先换身衣裳再去大理寺寻大人。”
“好,那下官便在大理寺恭候郡主。”他说完与吴煦施礼告辞,只余大小福与容澈还站在宫门外不知该往何处去。
大福道,“主子,王府已被京兆尹查封我们该往何处去?”
“常宁王府。”容澈说完抬脚跨上骏马,也不管身后二人是否跟上打马而去,二福将赶紧上马在她身后追赶。
对容澈的突然到来容澄并不意外,只是比她预想的要晚了许多,见她一身衣衫半干半s-hi眉头不免也鼓了起来,她吩咐道,“备热水,再去准备一碗驱寒汤。”
白青桐也稍感意外,一向清丽俊秀的清平郡主少见这般狼狈,就连眉间惯有的淡漠也被疲惫取代,她与她见礼,“参见清平郡主。”
她依然规矩回礼,“白姑娘有礼。”
热水很快备好容澈浸入其中驱寒,容澄隔着面屏风与她交谈,她道,“陛下不会放过魏长东,你也要小心些。”
容澈淡道,“征讨父亲势必要打回南疆我打算借此留在那里。”
“主意倒是不错。”容澄无端沉默了下来,好半天后才有道,“但我怕皇姐一人留在京城孤立无援,而那裴清扬仗着圣宠日渐利欲熏心贪得无厌。”
“堂姐要到哪里去?”容澈不解,即又眸光一亮接着道,“京州?”
“去不去成还得看陛下的意思。”容澄又笑道,“不说这些了,待会你去见国公也要千万小心,他虽行动不便但杀人诛心之法他可比你我老辣。”
“我记住了。”
容澈沐浴过后着一袭青色衣衫踏上了常宁王府的马车,大福驾着马车在长街上奔驰,路上行人受了惊吓埋怨纷纷。她听者轮毂压过结实的青石板,一声比一声焦急,四下无人她惯常的淡漠里也蔓延着浓重的疑虑。
第49章 四九
大理寺的天牢里三壁都是石墙不凿小窗,牢房灰暗,牢房y-in暗潮s-hi地上零星铺了层干草,魏国公面无表情的垂头坐于干草上,手腕处被粗实的铁链锁着,他灰白发丝凌乱不堪,囚衣污浊、垂垂老矣。他听见牢门开锁的声音,缓缓将头抬起目光如一潭死水,注视着容澈走近。
容澈居高临下亦是平静的望着他,一朝跌进泥潭便风光不再,面前的魏国公全无平日半点威风,只是一个普通的阶下囚与他人无异。她与魏长东长大了,他与靖远王变老了,生老病死无人可改,她撩起衣袍慢慢坐了下来。
她此刻一字未言,魏国公也能知晓她的心底话,“老夫老了。”他一笑,带着几分沧桑无奈,“老夫的气力j-i,ng神都大不如从前,若不然怎会输给你们这些个小辈。”
容澈问道,“沦落至此国公可有半分悔意?”
“老夫此生最后悔的是当年没能在先太子身边阻拦局势才铸成当日大错。”他有意提及是希望终有人能完成他的遗志,他要在容澈心中将仇恨的种下,身死不足为惜,他恶毒的想将容澈变成他遗愿的寄体。他又道,“老夫想不到来的会是你。”
“到了此时国公又何必惺惺作态。”容澈不疾不徐,淡道,“你即提起我的心结不正是引我来见你,有话不妨直说。”
“好一个世事通透的小姑娘,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他的笑容里藏了一丝y-in冷,他以话为利器扑向容澈,“一直以来困扰你的难道不是王爷突然对你的冷淡,从那之后对你态度大变,置若罔闻?”
往事随着他的话席卷而来,有些事她早已记不清楚,但那些伤心与难过却一直蛰伏在心底,只是出口的话依旧平缓,“看样子与国公大有干系。”
“不过说起这件事要先从所谓的泰山之乱说起。”魏国公双眼如鹰隼紧盯着猎物,而容澈始终神色如常,不露半点异样。
y-in暗的牢房里只听魏国公娓娓道来当年始末,“十九年前,先皇昏聩宠信小人致使j,i,an佞当道朝廷上下更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先太子执意力谏劝阻,试图力挽狂澜。只可惜先皇早已被小人蒙蔽,听信挑拨谗言渐渐冷淡了先太子,先太子痛心难耐心灰意冷。”
“这样的局面竟然持续了一年之久,直到先皇动了泰山封禅的心。”魏国公的嘴里发出一声嗤笑,“古往以来封禅的君王哪一位不是丰功伟业、千古名君,而先皇宠信j,i,an佞惑乱朝纲,冷落忠臣荒 y- in 无度,如此德行若封禅泰山必遭天谴,群臣劝阻不反遭贬谪。那些个尚未祸及的大臣痛心疾首,在他们眼中唯有清正如先太子,才能换回我大夏的朗朗乾坤。”
说道激愤处魏国公气息竟不能稳,可见当时岁月是在刻骨铭心,容澈见他沉浸痛苦的回忆中,便开口道,“所以你们便怂恿先太子逼宫造反、弑君夺位?”
“休要污蔑先太子。”魏国公突然暴喝,“先太子为人堂正怎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是那个女人为掩饰自己所行才编出的一派胡言,她才是弑君夺位的那个人。”
容澈心下一凛眸光暗了下去,她虽早有预料却也难敌亲耳所听的震撼,“先太子的确围困了泰山先皇营地,你为何要污蔑是陛下作乱,而且当时你在南疆驻守又怎会知道这一切?”
魏国公冷冷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忘了当年你的父亲也参与了平乱。”他用浑浊的双眼望着她,更像是在找寻,“先太子是围困了泰山不假,但那是清君侧诛j,i,an臣以正山河。”
“先太子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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