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那真是岁月不饶人,不过谁没有风光无限的时候呢?”
诺尔的脸色一黑,他突然把被单掀开,露出身上的长睡衣,衣摆一往上提,就能看到岔开的两条大腿内侧两条狰狞的伤疤,然后他一把揪住杜乔的领口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腿前恶狠狠地说:“看到了吧?这就是阿利多西用他的腰带抽我的时候留下的,你还想看得更上面一点吗?那里还有更多,老子当年为了钓到这条大鱼,被各种你他妈想都想不出来的玩意儿折磨,那些酷刑我保证但丁的地狱里都不会有。一点胃疼算得了什么?噢,你说风光无限是吗?你知道什么叫风光无限吗?我告诉你,这就是风光无限!”
约拿再也忍不住,把爱人从他手上夺了回来挡在身后:“你是病人,应该多休息,不用这么劳心劳力。如果你想把身上的疤痕去掉,我相信安杰洛会有不错的药膏可以提供。”
杜乔被吓得不轻,他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不太妥当,于是把这顿骂吞下了肚子。诺尔也气喘吁吁的,他才刚刚恢复了一点体力,突然的暴怒立刻耗去了大半,他只能挨着床头挣扎。杜乔看到他的眼睛泛起血丝,可能是太激动,也可能是没有休息好,他的心蓦地柔软起来。
“我刚刚说那些话不是故意的,”杜乔衷心地道歉:“我很抱歉。”
诺尔反而更尴尬:“你们不是来找那个庸医的吗?干什么都跑到我床边来?一个病人没什么好看的,都滚吧,让我睡一会儿。”
杜乔立刻明白了,诺尔早已知道他们不是来找安杰洛。强烈的悲伤涌上杜乔的胸口,他依依不舍地从医房里退出来,约拿将他轻轻拥抱在怀里,安抚地拍打他的背部。
“他知道了,”杜乔从他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他知道我们是兄弟,我也知道我们是兄弟。”
约拿亲吻他的发顶:“我们以后多来看他,慢慢地他会敞开心怀,就像当初你融化我的心一样,你和罗马的夏日一样热烈,而没有人会比从前的我更加排斥人情。”
“咳咳,”站在旁边的安杰洛忍不住打断恋人的甜言蜜语:“我们可以谈谈别的话题吗?”
杜乔有点不好意思,在爱人的怀里露出半张羞红的脸:“你想说什么,安杰洛?”
安杰洛严肃地说:“关于他的酒瘾,我想你们有必要知道。”
“他的酒瘾很严重吗?”
“我认为酒瘾可能不是他刻意放纵自己造成的。他身上的伤比你们想象得更多,而且还有不少伤在很脆弱很致命的位置,稍微严重一点随时可能让他去见撒旦。我估计他自己也不想见到主,他跟我说,阿利多西和那些可怕的男人曾经拿他来玩刽子手的游戏。他们在他的脑袋上套一个大的南瓜,然后让他把头搭在矮凳上,轮流用剑砍脖子的部位直到南瓜破碎掉下来。如果稍微不慎,剑落下的时候切过南瓜收不回力道直接落在他的脖子上,他就人头落地了。”
杜乔捂着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重点不是这些凌虐游戏,而是那些伤。我是医生,我知道如果大面积地皮开r_ou_绽会疼成什么地步,妓馆不会给很好的药,为了消毒首先还要用酒浇在伤口上,他可能为了缓解疼痛所以大量喝酒,醉倒昏睡才能熬过这些疼痛。我怀疑这才是他感染酒瘾的真正原因。”
约拿表示赞同这个观点:“我也怀疑过,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在他这个年纪来说不容易。说明他有刻意地进行锻炼和克制饮食,这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纵酒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除非有什么原因逼得他不得不大量使用酒j-i,ng来解决更棘手的问题。”
谈话进行到这里,三个人的心里都更加沉重。
安杰洛刻意做了一个轻松的表情,转移话题:“噢,对了,你们不是打算回奥斯曼土耳其嘛,确定好了是什么时候走吗?我可以去送送你们,有什么能帮上的尽管说。”
“谢谢你,安杰洛,”杜乔说:“我们打算下个月走,正好那时候有熟悉的商队可以捎我们一程。如果拖到季节转换的时候,海上变化大,船不好航行,就很难走了。”
第40章 埋伏
罗马已经正式进入了春季,接连几个晴空,云消雾散,天顶变成了透明清爽的浅蓝色。街面泡在雪水里,s-hi冷,而且脏兮兮的,大大小小的水坑串联,每当有马车经过,两旁的行人都要被ji-an一腿的污水。但还要感谢布拉曼特这两年来的努力,道路已经比从前好了不少,又重新启用了两条下水道,这才没有在各个广场上造成小型洪灾。
约拿让杜乔坐在广场上等他,就是他第一次救了杜乔的那个小广场。杜乔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披风里,毛茸茸的领子簇拥着他的脑袋,手上抱一个鎏金暖炉,显得贵气而可爱,有过路的女佣以为他是哪个贵族家庭的小少爷迷了路坐在广场上休息。
十五分钟后,约拿提着一个木笼从街对面走过来。
“罗马难得有这个卖,听说是从锡耶钠的山林里活捉了带过来的,很健康也很活泼。我想你可能会喜欢这种可爱的小动物。”约拿打开笼子,把里面的毛绒动物拿出来。
杜乔好奇地瞪眼,是一只灰色条纹的松鼠。还很小,刚好能放在他两只合拢的手掌里。这孩子怕是受了惊吓,瑟缩成一只绒球面对着杜乔,他厚实蓬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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