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飞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目光沧桑地看着符西宙,说:“活得年头久了,像这样的手段自然就掌握了。”
符西宙:“……你活了很久?”
“八十多,寿终正寝!”莫南飞骄傲地挺起胸膛,“你呢?”
符西宙有点儿不好意思:“二十多。”
“卧槽!”莫南飞惊了,“难怪后来突然一下就没了你们兄弟俩的消息……”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真正活到二十多的人,不是我,是我哥。”
或许是因为难得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有重生经历的人,又或许只是因为眼前的莫南飞是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符西宙靠在复古的红砖墙上,一点一点卸下独自肩扛太久的重担,除了自己要面临的化为泡沫的结局,其余部分全都毫无隐瞒地对着莫南飞娓娓道来。
莫南飞脸上的表情由震惊慢慢转为凝重,等符西宙全部说完后,莫南飞半晌默然无语,直到一阵某人专属的来电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
霸气地直接摁掉电话,莫南飞锁起眉头道:“我这人脑筋直,说话也直,你应该也很了解。听完你说的这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最开始的第一次,你心里那股强烈的想要重来一次的意念,是为了什么吗?”
符西宙被莫南飞问住,眸光闪了闪,才低声答道:“为了换回符西宇的生命。”
莫南飞看着他,说:“所以你早就成功了啊。”
符西宙心头一震,呆愣愣地看着莫南飞。
“至于多出来的这几次,你不觉得就像以前小时候买干脆面集卡,总是认为下一袋里一定会有自己缺的那张卡,于是不断地买下去,满眼满心都是自己还没有得到什么,完全忘了自己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张并不差的卡牌。”莫南飞慨然道,“就算你们没办法在一起,但你们可以在心里偷偷摸摸地相爱啊。”
符西宙大梦初醒般地瞪大了双眼,正想开口,裤子荷包里传来一阵独属于符西宇的来电铃声。
“你俩怎么就成了亲兄弟,太特么的狗血了……”莫南飞摇头叹息。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曾怡献宝似的举起两套机票。
“猜不猜得到这是去哪儿的?”
符西宇放下舀到一半的麦片粥,微笑着摇头。
“墨尔本?”符西宙神色淡定地问。
曾怡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小儿子一下就能“猜”中,呆了一秒,才重整起兴奋,朗声道:“没错!就是墨尔本!你们不是大二就要选择大三是换去澳大利亚还是英国吗,为了让你们能拥有作出正确判断的依据,这个暑假呢,你们就先去墨尔本待一个星期,等到寒假再去伦敦实地考察,亲身体验看哪边儿待得更舒服。怎么样,老妈想得周到吧?”
符西宇边鼓掌边赞道:“不仅周到,而且全面。”
符西宙也附和着拍了拍巴掌,故作随意地问:“住姨妈的那套空房子?”
“还有什么是你这个小机灵鬼猜不到的吗?”面对符西宙又一次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剧透自己准备的惊喜,曾怡甜美的笑容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符西宙掩饰x_i,ng地轻咳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她那房子应该空了好多年了吧,能住人吗?需不需要先在当地请个保洁开下荒?”
符西宇在桌下轻轻扯了扯符西宙的衣角。
曾怡已然变成了一副皮笑r_ou_不笑的模样,干干地回道:“放心,妈妈会安排好的。”
符西宙回想起初始的那次,他和符西宇在墨尔本待的那七天,有三天都耗费在了打扫卫生上,整天灰头土脸不说,夜晚还得堤防壁虎和蜥蜴的s_ao扰。那种恐怖的经历,一次就够他心有余悸七辈子。
五天后,符西宙和符西宇推着行李箱抵达了墨尔本的市郊。
有了符西宙的事先“询问”,久未住人的老房子已被打扫得焕然一新。两个人分头检查了一遍水电情况,拧开暖气片驱散南半球的寒冬,随后不约而同地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感受着长途飞行带来的疲惫。
符西宙目无焦距地望着天花板,恍惚中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像这样没有任何目的地和符西宇独处一室了,久到他几乎快要忘记脑子里没有杂念的感觉原来这么的轻松,甚至还能感到一种久违的愉悦。
他蓦地回想起莫南飞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一个大胆而冲动的念头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虽然消逝的速度极快,但还是被他成功地捕捉到,并在脑中无限放大,大到塞满了他的整个脑海,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于是他想也不想地开口便道:“我们谈一个星期的恋爱吧,在这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把那些无法逾越的阻碍抛诸脑后,自欺欺人地谈场恋爱。”
自从挑明关系后,符西宇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符西宙的“惊喜”,冷不防地听到他说出这种称得上是疯狂的提议,整个身体都僵直了。
“小宙,这不是自欺欺人……”
符西宙倏地坐起,直勾勾地看着符西宇,态度坚决地说:“我们什么都不做,不牵手,不接吻,不那什么,但同样地,也不遮掩自己真实的心意,不假装兄友弟恭,坦诚、坦然地面对彼此,就这一个星期。”
符西宇被符西宙眼底翻涌着的,浸满了绝望的狂热爱意,深深地震撼。
只是一个星期而已。
在这漫长得仿佛看不到尽头的一生里,只有限地纵容自己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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