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么早便开始准备了?”陆沉璧将脚沉浸盆里,皱着眉嘶了一声。
秦霜握着陆沉璧的脚腕轻轻揉了揉,缓声道:“今年看样子比往年要冷,况且今年还在京中,不比在庄子里暖和,方才老太太便吩咐着现在就准备着上,省的你难受。”
“京里的庄子收拾好了没有?”陆沉璧的脚刚刚放进去没多久,额头上就出了细密的一层汗,秦霜见了赶快用帕子给他擦去。
“我自己来。”陆沉璧从她手里将手帕抽出来握在手里。
秦霜坐在一边不出声,但过了一会便红了眼睛,用手将流出来的眼泪擦了去。
“好端端的哭什么?”陆沉璧笑了两声,但是面色惨白又咳了两声,倒是让秦霜脸上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秦霜坐到他的脚踏上,伸手出手轻轻捏着他的小腿,眼泪一个劲地掉。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陆沉璧叹了一声,拉拉她的衣袖:“我能活下来便是好的,如今有吃有喝的,旁的事也不用我想,这样的好日子不要到头才是。”
“可你的腿又算是怎么回事?少爷,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好好的,我便满足了。”秦霜哽咽着捏着帕子,抽泣的声音更大了些。
陆沉璧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膝盖,轻声说:“霜姐,当年你只求我活着,如今是你贪心了。”
秦霜身体一顿,欲言又止,终究是一声叹息,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秦霜扶着陆沉璧的腿从盆里抬出来,又用了干净帕子擦干净,这才放进了被子里。
陆老太太推开门走进来,后面还跟着谢松。
“老太太。”秦霜行了个礼,端着木盆出去了。
谢松闻见一股药味,皱了皱眉朝秦霜端出去的木盆里看了一眼。
陆老太太行到床边坐下,伸手在陆沉璧被子里摸着了一个热乎的汤婆子,这才点点头道:“京中这边天凉的早,你身体不好,自己多注意些。”
“知道了。”陆沉璧靠在枕头上,看了眼站着的谢松,撇撇嘴道:“怎么一回来您倒是和别人忙着说悄悄话,都不管我了。”
陆老太太笑了,她伸手拍拍陆沉璧的手道:“多久不见,六儿竟然是越长越小,又同祖母撒起娇来了。”
“倒不是撒娇,就是好奇你们两个说了什么。”陆沉璧哼了一声,又道:“不告诉也行,就是祖母之前答应我的流云玉得过年前给我。”
陆老太太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应道:“好好好,都听你的。祖母也觉得只有那样的玉才配得上我们家六儿。”她转头叫了谢松坐,又道:“方才不过是同他说了几句这几日的安排,倒让你生了脾气,是祖母不好。”
谢松看着陆老太甜同陆沉璧说话的样子,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人的脾气那样娇气,若是自己有这样一个祖母,怕也强不了陆沉璧多少。
陆老太太又搂着陆沉璧说了会话,又道:“这几日便让秦霜同谢松练上几下,他剑法不错,就是没怎么同人过过招,少了杀气。这样上战台定是要出丑的。”
“出丑便出丑,左右输了也不过是他自己吃亏。”陆沉璧有些不同意。
陆老太太拍拍他手背:“现在谢松的身份是剑霞山庄的弟子木言,跌了脸面连带着出丑的还有你这个陆庄主。再说了他是你祖父的门人,我总不能看着不管的。倒是你调皮,叫拿着他的消息做彩头,不然哪里有现在的事情。”
陆沉璧沉默了一会,才道:“那祖母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是都让秦霜陪他练手,还夺不得魁首,我是要罚的。”
“都依你都依你。”
秦霜这时候敲响了门:“老夫人,梅夫人送了话过来,说是酒菜都备好了,请您过去呢。”
“知道了。”老夫人起身又嘱咐了陆沉璧两句注意身体才走,临走时又叫谢松日常的练习不要松懈了。
谢松连忙点头,等着老太太走了才松了一口气。比起陆家的老夫人,他倒是更愿意同陆沉璧待在一起,虽然陆沉璧喜欢捉弄他,但起码不让自己时常都绷着一口气,放松不下来。
陆沉璧看他一眼,问:“你紧张什么?老太太只是叫你抓紧些练习,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这个意思,老太太是个好人。”谢松道。
陆沉璧:“老太太同你说了什么,看上去你高兴的很。”
“没有,只是给了我两本功法叫我看着。”
陆沉璧原先也猜到了老太太怕是会给谢松点什么东西,但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就这么直接告诉了自己。他脸上笑了一笑道:“你倒是直接。”
“原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谢松想着这功法也是剑霞山庄的东西,老太太既然给了自己,便是同陆沉璧说过的,瞒着不说也根本没意义。
陆沉璧侧了侧身看着他:“什么功法,拿出来给我瞧瞧。”
谢松听着便从衣服里拿出了两本书来。
陆沉璧又叫他坐到床边来,说隔着太远看不到。谢松怕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干净弄脏了他的床,便从桌边搬了把圆凳坐在床边。
那两本书封皮上都是空的,陆沉璧看了一眼便道:“你翻着给我看看。”
这两本书一本是内功心法,还有一本是剑法。陆沉璧一边看一边道:“有些是祖母的字迹,有些又看着不像。不过看墨迹应该是很久以前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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