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见证者,并非那么好当得的。
夜长安且战且退,竟不知觉间到了崖边,六只老虎,四只被夜长安斩于剑下,唯有两只尚且站着,虎瞳早是嫣红一片,满是弑杀,夜长安的血,六虎的血,流出很多,血腥气浓烈得很,连冷冽的崖风都吹不散。
看时机成熟,浑身满是伤痕的夜长安一手揽住徐清枫用了最后的力往崖边飞去,察觉到夜长安意图的两只老虎,猛然向她们跃来,老虎的反应速度快,那抵过夜长安的速度。
脚下一蹬,两人便直直往外飞舞,云雾伴身,狂嚎在耳。
跳崖喂虎皆是两亡结局,但相较而言,正因崖深才有一线生机。
而她们赌对了。
崖高百余丈,下有寒潭一汪,巨大的落水声惊来了采药的弟子。
时值秋末,正该是菊之时节,然谷中桃花繁盛,粉色花瓣漫天而舞,凉风携香缠粉色,犹似婀娜多姿的小姐妙曼一曲惊动人心的舞。
遍地的药草,层层铺展,蝶飞蜂舞,鸟鸣脆啼,正是一派春之景象。
此时正是寒潮过后第二天。
采药的弟子正是为了这满地草药而来,入了这桃冢。
“发生了什么事?”身量娇小瘦弱的哥儿手中提着药锄,背着竹枝编成的药篓子,一双晶亮的眼望向寒潭。
他身边高壮的男人接过哥儿的药放入自己背后的药篓:“且去瞅瞅?”
哥儿抿出一抹含羞带怯的笑来:“去看看吧。”
寒潭幽冷,上浮寒气,袅袅升腾间两道影儿,哥儿心惊:“风大哥,快救人。”
第6章 第六章
夜长安醒时,神智尚未十分清晰,直愣愣地瞧眼前的床顶。
她所躺的床是由黑檀木所制成,其间雕花刻鸟,栩栩如生,所罩的帐更是金丝银缕绣制,j-i,ng妙绝伦,绝非常见之物。
面前物由迷蒙转为清晰,夜长安用了足足盏茶功夫,她手撑在床板上,正想起来,奈何全身酸痛,才起了半身就又躺了回去,一动引发全身酸痛,立马让夜长安闷哼一声。
“你方醒来,何必增重伤势。”田毅正是捧了滚烫的药碗来,手上套着厚厚棉布套的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刚是出锅的药碗何等热度,袅袅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清丽的脸庞,略带苍白的脸上带着温柔怯弱的笑。
夜长安移动头颅往他看去,一张脸苍白如纸,唇瓣也不见往日粉色,几缕发凌乱的散在脸庞,添了几分可怜之色,她语气极为平淡,她说:“多谢。”
田毅听言一愣,忙是摇摇头道:“救你的并非是我,是风大哥,我只是做了作为医者的本分罢了。”
这样说着,田毅已站在夜长安的床前,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将枕头往床柱一放就扶她起来。
夜长安任由他扶起,背靠在床柱上,柔软的枕头靠着并不咯人,她看向他:“客气。”
田毅抿着唇笑:“药汤烫人,稍等片刻姑娘再饮下。”
夜长安闭上眼,不作答了。
田毅拿了把圆凳往床边一坐道:“与姑娘同行的那一位,早已醒来,不必担忧。”
夜长安并不擅交际,初初相逢难以亲近,多以冷淡相对,田毅是个心思细腻的,瞅她几眼,便大抵猜得她寥寥数词之意。
徐清枫无什大碍让她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今次所受的伤着实不算起眼,疼痛也非难以忍耐的,颇感这崖跳的值当。
不说命捡回了一条,还误打误撞进了悠然谷,何等幸运。
田毅一手还带着厚棉套,一手轻轻闪动着风往药碗拂去,见夜长安没有聊天兴儿,他也便沉默下来。
与夜长安相同的是,同样是不善交际的田毅更多的是不自信引发的自卑从而不爱与人交谈的怯弱。
“……先生!先生!长安醒了吗?”娇嫩悦耳的声音充满着蓬勃生机,她的声音由远及近,轻微却清晰,话语间担忧不容忽视。
田毅回头高声道:“夜姑娘醒了,您且来。”
夜长安睁开眼,往门口望去,正巧瞧见正扶在门上的徐清枫,夜长安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那一边的少女已经一阵风也似跑来,粉色的裙子衬得人如桃花照面,妍丽fēng_liú。
徐清枫没想着增加夜长安的伤势,如风的跑动在床一丈之外停下,含着泪花的人儿带着哭腔:“真好……真好。”
夜长安摆了摆手,示意徐清枫靠近来,田毅见状,识趣地把圆凳往旁边一移坐着。
徐清枫笑着抹了抹眼泪,往前走几步路,坐到床边,两手一伸就将夜长安抱住:“你逞得什么能呢,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整日整日忧心你,眼泪也不知掉了多少!你说坏不坏!”
夜长安艰难抬了右手往徐清枫头上搭去,小心揉了几下:“别哭,眼泪往后还你就是。”
徐清枫就顺着势,脑袋轻柔地搭在夜长安的胸前,闷声笑骂道:“眼泪有什稀罕的,我可不要,往后可别……”
后语十分轻且含糊,夜长安摸着徐清枫的动作一停,发出疑问的声音来。
徐清枫并没有回答,接着说话的是田毅。
“徐姑娘,且别压着夜姑娘身上的伤。”
“啊!”徐清枫惊叫了声,忙是起来,面带歉意:“抱歉,长安姐姐,你没事吧。”
“无妨,这伤不碍事。”
“夜姑娘!”医者慈心,却也看不得别人如此糟蹋身体,田毅忍不住提声斥道:“你可想了徐姑娘感受?”
夜长安看了眼徐清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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