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的提起,甚至连积水也和她做对,化作手似的好死不死的拉扯,使得她的速度更加的缓慢。她感觉,整个身子被抽干了一样,或许下一刻便是会一个不济,直直的软在地上。
微微仰首,豆粒大小的冰凉,砸的她的眼眸生疼。
明明的浑身凉透了,然而心底却燃着一团火,她不甘心,她怨怒,她不明白,呐喊:“都说你仁慈,然而看来偏偏是你最不明事理。好人没有长命,他作恶多端,你倒是帮着他。”
“你好,你助纣为不好,我却不听你的。我便是累死,也不被他捉了回去。”四下一扫,眼角的余光恍惚瞟见了一个小巷子,便是一头窜了进去。
骨碌碌,
一辆马车停下,似乎有人说话。
“咦,人呢?”
“刚才还在这里的呢。”
“找,一定在附近。”
“分头找,可不许耽搁。”
“你这边,我这边。”
有人,有什么人在找自己。
而且,不止一人!
小巷里拐角,一抹小小的影子后背紧紧的贴着一面墙壁。屋檐下断了线的珍珠让她无处躲藏,这场雨一点都没有要小了去的意思。哒哒的喧嚣,是老天自以为是的乐曲。霸道的仅仅允许这一个单调的音符存在,以致于不远处的人声入耳亦是模糊了属于特别的谁的标签。
仿佛有些熟悉,仿佛又是从不相识的陌生。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够现身。
走了吗?
车轴压过水花的声音,渐渐的都听不到了,该是稀疏远离了这边。
“呼,总算是没有发现。我不会再被你找到,我再也不是你手里的棋子,不管你是玡,还是间。”冷语,像是对某人的责备,又像是逼得自己下什么决定的喃喃。
侧身面向左侧空巷,向深处踱去。她不知道自己去哪儿,只是,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够停下来。她要不停的走,不停的跑,她宁愿化作一朵永远都没有脚踏实地的机会的蒲公英。身后的禁宫,这座叫做苓岚的城承载了太多太多,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给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的讯号唯有要窒息的憋闷。她宁愿当一个过客,也不要再此停留。
啪嗒,
肩头一紧,连累本就是冰凉的身子彻底冻僵到了零度。
“终于找到你了。”不好,身后有人,被发现了!
禁地,摘星楼二层。
八八六十四枚旗幡环绕,迎着四方天井灌入的凉风烁烁。实木地板上,千年老树的树根一样的盘横的纹路,让此间添了几分晦涩难懂的诡异。众星拱月的姿态当中,小叶紫檀案几上的石碑,静静的立在那儿。沐浴着冰凉的雨点,从楼里的角度看去,竟是隐约散着皎洁如月的光华。
对于他人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讨厌,然而对它似乎并没有一分的不适。雨水的冲刷,让它看去越发的光可鉴人。剔透、朦胧、晶莹,这样子的词汇原本对于墨来说是奢侈了些。然而入眼所见,竟让你寻不到任何的反驳的理由去赞美。小篆体的字迹,深深的嵌入了其中,洗尽了尘嚣,却洗不掉它的隽永。每一个笔画,都像是沧海桑田,任何世事的变迁,它,一直在那儿。
像在等什么人,像是在说什么话。
不变的,唯有它。
“小心,坐下。”
取一把椅子扶他坐下,好心,却并没有令某人有哪怕半分的动容。
“我累了,你走吧。”玡对明向虞菲更像是水和火,打着骨子里面的排斥。
“哼,你倒是迫不及待的下了逐客令。”
“我很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看到那石碑了吗?”
“于它,我研究的比你深刻。”
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定定的望着那一方奇特的墨。有着希冀,有着开心,有些忧伤,有着悔恨,说不出的复杂。仿佛看到了一个故事,久经沧桑的让人经不住的想要聆听,想要身临其境的感悟。“不,于它,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要来的多。它的右下角的一片,正是我斩去的。”
“荒谬,我试过了所有的办法,愣是撼动不得它哪怕半分。别说一角,便是一寸,亦是金石不破,水火不灭。”
“九琼七星极寒星陨,采自天下最为苦寒之地,来自千百年前从天而降的异界奇材。凡尘的手段,自然是伤不了它分毫。只是我偏偏,却知晓它的来历。蛮荒深处,青寨遗民,盘龙古城,与妖界最为接近的一群人,这石碑正来自那儿。”
材料的名字,他未曾耳闻。
只是青寨,蟠龙古城,善家的那一群人,他可不认为是谁都能够轻易的知晓的讯息。他是一个极度的谨慎的人,亦是一个嗅觉极度的灵敏的人,但凡被他寻见了蛛丝马迹,那么便会抽丝剥茧的扯出全部。“你认得它?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修长玉手上扬,攀上了他无暇的侧脸。轻轻的摩擦,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温柔。
“请你自重的话语,我不想多说。”玡却是绷直了身子,潜意识的侧身保持了距离。
“你眼中的紫是谁给你的痕迹,哪怕芸芸众生,哪怕你改了面孔、换了无数的身份。只是一看到你的眼睛,我便是认出了你。”
“慕妍希,原来是你!你不是已经。”
一个几乎早已经被忘却了的名字,一个尘封了几乎一整座的沙漠的人,一个并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主儿。
玡理智的明白,绝对不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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