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们刀下也不介意多老头子一个!”
“你。”
“杀!”
“杀!”
“杀了他!”
“停。”喉间发出一枚字眼,轻易的涤荡干净了场上全部的喧嚣。令行而禁止,处处彰显者这只军队的训练有素。尚罗建业在他们的心目中威望极高,他就是他们的主人,完完全全的、彻底服从的主人。
“连死都不怕,你是铁了心的。”
“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回去。”
沉思,就好像是时间的定格一样,让人在等待中消磨去了耐心。
良久,“你走吧。”
“什么?”
哗啦,
长剑收回,随意的当成拐杖似的,抵在地上。“在本将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你要放了老头子?”老人一脸的错愕,怏怏的爬起了身子。
“不要让本将再看见你,滚。”
“不,将军,你怎么可以放了他?”
一干麾下却是不乐意,如同眼见得红灯最后几秒的汽车,抑制不住的要向前窜。“就是将军,一十二名士兵全都死了。他是杀人凶手,而且还企图谋害王爷您,不能放。”
“不能够放。”
“将军你若下不了手,属下来当这个慧子手。”
“住手,本将是主子还是汝等是主子,本将的话如今连汝等都不听了吗?退下!”冷喝,分不清是怎么的心情。
“额,诺。”
“诺。”
“是,将军。”
“还不走?”
“额,你果真要放了老头子?”
“同样的话,本将不想重复。”
“这,那个,”老人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忽然一下子的前倾,如同蛰伏的豹子,终于瞄准了一个绝佳的时机而窜向了盯紧的猎物。
“啊,将军。”
“放肆,还不甘心。”
“我杀了你。”
“这家伙,保护将军。”
“将军小心。”
咣当,
是陶瓷类制品,摔碎在地上特有的清脆。
紧接着,便是响起一阵洪亮的大笑。是那种,完完全全的、无拘无束的笑。
“住手,他没有要杀本将,他只是。”大手一拦,没有让众人继续靠近。
老头子喝醉了似的,足下踉踉跄跄。“收起你的假惺惺的怜悯吧,老头子知道即便放了回去,你们也不会就此罢休。老头子,不欠你的恩!托了十二个砸碎垫背,老头子值了!”
“将军,他。”
“他喝了那汤。”
“可是汤里有毒。”
“这人,是不打算活了。”
“他。”
“呕!”异样的音调,惹人毛骨悚然。
众目睽睽之下,老人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颈,鬼上身似的和自己较劲。指甲嵌入了皮肉中,尤不自知。任凭憋红了脸,粗了脖子,现出渗人的酱紫偏暗的色泽。本就皮包骨头的一身,朔然的紧绷,现出这个年纪早该已经丧了去的凌厉的肌肉线条。
尔后许是脚下一个不稳,不知疼痛的摔在了地上。剧烈的抖动、双眼翻白、不住的抽搐,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不舍。所有的症状,都和先前的十二人一个模子里面刻画。
不多时,脚一蹬,停止了全部的动作。
看着一条性命的逝去,尤其是和自己一样的也曾是呼吸者相同的空气的人,是一种独特的体验。
虽然口口声声的,谁都想要杀了他。然而当真的看着他凋零,全场却是反而矛盾的陷入了沉默,好像是下雨天,厚重的乌云直直的要塌下来的那种压抑。
“唉,这又是何苦。”尚罗建业叹了口气,别开眸子。
“将军不必心慈,这等刁民,死有余辜。”
“将他和十二名将士安葬了吧。”
“干嘛要管这种人,死了正好,省的麾下动手脏了剑。”
“随便的曝尸荒野,任凭野狗秃鹫为食。”
“照做便是。”
“诺,属下这就去办。”
“可还记得,吾等在此踌躇几日了?”
“回禀将军,第二十又七日了。”
“哦,若是本将记得不错,军中已然断粮许久。”
“约摸十日前,军中便开始限量分发粮草。至于如今……有些部分已经开始杀马为食……杀害战马是重罪,属下一直在查,然而清点马匹的时候,到底是少了些。然而请将军放心,属下等一定竭尽全力,不让类似的事情重演。”
“我部也有战马少了的事情。”旁人附和,不在少数。
“我部亦是。”
“哼,看来却是撑不到三十日了。”尚罗建业一脸的无力,一向中意马儿如痴的他,竟是破天荒的没有去追究。“差人给玡传信,告诉他,本将认输,需要和他面谈。”
“什么?认输,怎么可以。”跟随将军十数年,印象中他的字典里面可是从来没有屈服这个词汇。
“将军,这不行。”
“丢了民心,对镇东军有怨的人这些日子汝等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事到如今,无力回天。去传话吧,尽快。”
“将军……是,小的这就去派人。”
风儿萧索,尘土像是被绑上了石头似的,压在地上起不来。不时可见的来不及收拾的残肢碎屑,那半掩在土里的兵器,无声的诉说着曾经的故事。一种沉重的死寂,正如同古老的门扉上久久没有撼动的枷锁,让人望而生畏。
枯木,碎石,干涸的来不及干涸的血液,是这片土地挥之不去的阴霾。即便是一向以腐肉为生的乌鸦,竟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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