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小小的面孔,明显的营养不好的瘦削,使得你能够轻松的看到她尖俏的骨骼轮廓。这个年纪的肌肤,本该是如同煮熟的鸡蛋白一样,吹弹可破。
奈何,瘦削却又莫名的发抖的面颊两侧,红中透着紫的斑驳点点,干裂的唇瓣,分明,是长时间的经历风雪,生生冻伤的痕迹。很难想象,这样子的下雪天,那么小的一抹,居然倒是仅仅穿着夏日才适合的粗麻。长长的衣摆,一直垂到膝盖,一看就是不合身的偏大。随处可见的颜色各异的大小布片,满是修补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捡来的褴褛。
再往下,天,冰冷的雪,谁家的大人,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赤足在外?发红、泛肿,透着不正常的紫到发墨的块状斑驳,让一双足呈现不规则的大小。
狠狠的,刺痛了眼。
此刻,他正被一群七八个调皮的华服小孩,给围堵在墙角。那群人估摸着,是住的近的人家的小公子之类吧,个个的手里捏着雪球,饶有兴趣的对那人瑟缩的可人儿指指点点。
小女孩大大的睁着眸子,如被欺负的小犬,无力的看着那些恶作剧的家伙。只是却又似乎不甘心,倔强的站立,站的笔直如同一棵不屈的劲松。衣衫下的双手,攥成小小的拳头。并不值得注意的武装,或许是微不足道。
“嘿嘿,这人真奇怪,也不躲。”
“瞪什么瞪,看着就是讨厌。”
“好了,轮到本公子了,看本公子打她的脑袋。”一名小子说着,身子半侧的积攒气力,举起了右手的雪球。
啪嗒,
蓦然手腕一疼,好似被钢铁钳制住一样。
“啊呜……呜呜,你谁呀,放开,放开,疼。”某人不争气的憋红了脸,扭曲着身子,求饶似的向后。胖嘟嘟的面孔,眼里不争气的滑罗。
自下而上的角度看去,是一抹似是高不可攀的紫衣。背光的面孔,有些发暗,透着说不出的可怖。好似露出了獠牙的豺狼,要吃人一样。
碰,
雪球应声,不偏不倚,罗在了他那编着好看的发髻的头顶。散成如沙的几个小堆,好不狼狈。
“喂,你谁呀?”
“快放了他,你,你快放了他。”
“你什么人啊?”
“疼?你也知道?”他冷哼一句,大手一扬,一甩。
某个胖嘟嘟的家伙,在地上跟个球儿一样滚出几丈远。昂贵的衣衫,从头到脚的沾染了一身的雪屑。正面朝下,以一种极度的狼狈的姿势,趴着。
哒哒哒,
一旁的几个伙伴连忙上前,扶起了他。
明明的是怯怯的视线,偷偷的瞄着某人。个个的,嘴里却是不饶人。
“你个丑八怪,出来吓人干什么?”
“也不照照镜子,一头白发,跟个鬼似的。”
“你干什么,竟敢打他?”
“你可知道,他是谁家的公子?”
“喂,那个谁,你倒霉了,倒大霉了。”
“呜呜,呜呜,”那个被丢出去的小子起身,条件反射的捂住发疼的手腕,委屈而又恼怒。“你敢打我,呜呜,好疼……疼死我了,我要去告诉我爹去,让他带人抓你。”
“就是,他爹可是衙门里当差的,一句话,就能够把你给抓起来。”
“哼,官家人是吗?有胆子,尽管来枫林晚栈找我。”冷笑,呵斥。
说不出的,不屑一顾的傲性。
众人一听,面色霎时变了。
“什么,枫林晚栈,那是,那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的住所。”
“那个天下第一聪明人,什么公子的家里。”
“啊,是他?”
“应该是,听说那人就是一向穿紫衣服,一头白发。”
“滚,不想死的话。”
“啊,走。”
“跑啊。”
一溜烟,四散。“快跑。”
啪嗒,啪嗒,
云履在雪地上发出好听的旋律,双手一扬,摘下了背后的狐裘。弯腰,小心翼翼的裹在角罗的小女孩身上。“天这么冷,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你家人呢?”
双手匆匆的紧了紧,当真是冻得快不行了,好似要将自己整个的,埋进狐裘的温暖里去。“死了。”
死?
多么的沉重词汇,尤其,是对于这样一个,本该像温室中的花儿一样,躲在父母的羽翼下的无忧无虑的年龄。过分的成熟的心思,根本不符合这小小的身躯。
是怎样的苦难,才能够让那么小的懵懂,倒是懂得了死的含义。
甚至于,能够张口,轻易的说出那锋利的字眼。
“就没有其他人照顾你了吗?”
“天冷,吃不饱,都饿死了。”比起生世,小女子更感兴趣的,倒是眼前人。“大哥哥,那些人,很怕你?你是当官的?”
“不是。但是,在朝廷有些面子。”
“那就是很厉害咯。”眨巴了下大大的眼睛,天真的问道。
即便,甚至是懂得了死的含义。
只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到底还是缺了些。孩子,到底是孩子。
“算是吧。”
“我跟着你好不好。”
“习惯了一个人住,府上不养人。”
“我不白住,我能够干活。”
“你这么小,会干什么。”
“我会洗衣服,还会做饭,我很听话,不会惹大哥哥生气。”不厌其烦的絮叨,恨不得浑身长出一百张嘴巴帮忙。“大哥哥,我有看到,人家请一个工人都要好多钱的,我不要工钱。大哥哥,让我跟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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