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同龄人掉门牙的样子,那真是不管什么相貌都挽救不了的滑稽,他还肆无忌惮的嘲笑人家,用了一个这会记不住,只记得是很绝妙的比喻,一刀致命地把一个男孩子弄哭了。哪怕现在没有镜子,小公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难看。浓密的y-in雨笼罩了他,他无j-i,ng打采地垂下头,转过身,闷闷地说了再见,带着那颗牙走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自己的镜子。虽然面上看不出来,小公子其实是挺臭美的,生怕把自己邋遢的一面暴露在景言面前,所以每天照镜子是他的必备功课。此刻,他站在镜子面前,心情比先前还糟糕。
他一个比喻都用不出来了。不必堆砌喻词了,一个“笑话”足以概括自己此刻的样子。他试着换上不同的表情,发现只要是露出嘴的表情,都会十分难看。他又试着把掉下来的门牙安到那个漏风的窟窿上,想能不能找个什么东西绑起来,不过他尝试之后发现那只会更好笑。好吧,看来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想起之前掉牙之后,空着的牙洞里面总是痒痒的,长牙的时候更不好受,突然,此时漏风的牙床也变得痒痒的,小公子就忍不住想去舔。可是母亲说过,舔多了,牙就不长了,这吓得小公子只能强自忍耐。小公子也是有经验的人了,一颗新牙要长出来,少说也得一个月,多的话说不定得三个月。这段时间得多难熬啊!
而且,门牙掉了影响的可不只是相貌,连声音都变得,粗粗的,含含糊糊,想说的话完全被这个窟窿扭曲了,不能更好笑了。
第二天,府中的下人们就发现,再和小公子——不,是公子了——说话,他就只从闭着嘴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了,别想从他嘴中听到超过两个字的回答。府中的下人们一个个都是人j-i,ng,稍加思考就明白怎么回事,也都体贴地尽量避免和公子对话。
如果这样持续下去,魏康裕是完全可以避开尴尬期的。遗憾的是,景言却特别想听他说话了。他自己没有掉牙,牙齿健健康康,齐齐整整,特别洁白,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是这口牙。他觉得换牙很有意思,不过自己没有想换的打算,于是就以看魏康裕换牙来找乐子。
景言一看到魏康裕,就要戳戳他。戳一下,魏康裕就一脸无奈地张开嘴,让景言看他的牙。到后来新牙开始生长了,景言还会凑到他嘴前仔细地看,那时候魏康裕简直是连呼吸都不敢了。
景言戳他两下,魏康裕就开始说话,这边他仿佛被逼似得说着话,那边景言就坐在地上无声地笑,可以笑很长时间。魏康裕可以打赌,景言根本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魏康裕只好找去府里的大夫要快速长牙的法子。大夫给他开了个食疗的法子,说是能促进牙齿的生长。这整日里大骨头汤喝着,大骨头啃着,一个半月后,魏康裕胖了一圈,他的新牙也总算长齐了。
同时,景言也失去了这个乐子。他开始盼着魏康裕的另外一颗门牙掉下来了,于是魏康裕刚高高兴兴的大声说话时,就看到景言很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其他门牙,不由得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别,好歹让我缓缓好么!”
景言失望地放下了欲欲跃试,打算干点坏事的手。
魏康裕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愿意看到景言闷闷不乐的样子,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出丑了。
为了转移景言的注意力,魏康裕对景言说:“我带你去看我妹妹吧!”
在魏康裕想来,妹妹好歹算是个新鲜事物,景言应当还没见过。小郡主并不是总留在松岁堂里的,偶尔也会到梦娘的院子里住上一日半日。魏康裕觉得不哭时候的妹妹也算得上可爱,哭的时候如果以平常心来看待,那她哭的样子也蛮有趣。还不会说话的妹妹在他心中还不算是完整的人,他只盼着景言能转移下注意力,别惦记着他幸存的其他门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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