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兰抱着白宁鹤不肯松手,白宁鹤也纵容他,两人就这么站了许久,直到锅里煮的粥开了,白宁鹤才拍拍凝兰的背让他松开。
当晚凝兰想与白宁鹤一起睡,却被白宁鹤拒绝,道他身上有病气,不能过给他。
凝兰只好回自己房间。
脱鞋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折磨,脚底的水泡破了,和白袜黏在一起,能看到渗出来的血水,实在触目惊心。
凝兰本想狠狠心撕下来,没想到白宁鹤径自推开门进来,见此立刻低喝制止他,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把袜子除下来,又打了温水清理伤口,最后上了一层药才回去。
凝兰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窗外寂静无声,偶有微弱的虫鸣,美妙无比。这几年来年来他的心上总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不知何时会将他压垮。此刻全身心都放松下来,竟有些喜极而泣,眼中似喜似悲,倘若真能这样过一辈子,他便是少了十年寿命,他也甘愿。
第63章
白宁鹤的病并不严重,自凝兰回来以后心情开阔,很快便恢复了。
这天白宁鹤又去了镇上卖些草药、野味换钱,回来时拎着鱼和r_ou_。凝兰上前接过东西拿到厨房,趁白宁鹤去冲澡做了几个菜。
饭桌上,凝兰问白宁鹤:“哥哥,总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想去镇上买个宅院,再办个私塾,你便不用这么辛苦了。”白宁鹤沉吟了片刻,道:“你说的有理,不能总让你闷在家中。办私塾也好,你是大晋的状元,前来拜师求学的人一定络绎不绝。”凝兰犹豫了一下,心道这里天高皇帝远,赵衍应当不至于寻到这里来,便道:“还是莫张扬的好,不如去邻镇落户,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的注意。”白宁鹤点点头:“邻镇我也熟,这些年我攒了点积蓄,买个两进的院子足矣。”凝兰笑着摇摇头,握住白宁鹤的手:“我这儿有几件当年上头赏下来的玉件翡翠,哥哥拿去当了,不要动那些积蓄,往后自然用得着。”白宁鹤没有推辞,笑着应了。
这一年来,凝兰虽不曾刻意打听朝中的事,但至少知道赵衍还好好的当他的皇帝,还因祸得福,天下百姓都认为赵衍天命所归,福泽深厚,当初弑兄夺位的事早已经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也曾问过白宁鹤是否有人来这里打探过他的消息,得到“没有”的答复,他终于放下心来,能冷静地思考他与白宁鹤以后的事。
买宅子的事很快就办好了,白宁鹤向来做事干脆利落,两人一切从简,低调地搬进桐花镇,办起了私塾。
他也不曾打什么招牌,只说自己是举人出身,来私塾的孩子们多半家境一般,只要督促他们背书习字便好。
这般过了几月,便是调皮的小子也被凝兰管教地服服帖帖,只要凝兰抿嘴不笑就不敢再胡闹,家长们也都很喜欢新来的老师,不时会送些吃的用的过来,日子渐渐步入正轨。
白宁鹤闲来无事,便想着开一间商铺,他认识的人多,很快就开始物色起适宜的店面。
这日凝兰给学生们放了一天假,与白宁鹤打了声招呼,出门去集市购置笔墨纸砚。
才走出家门不远,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巷口,车架旁站了一个劲装男子,见到他就朝马车里低声说了句什么。
凝兰移开目光,不动声色地往前走,却被一个小跑过来的男人喊住,声调尖细柔媚:“白大人,留步!”凝兰定睛一看,竟是李兆祥!只见他跑得鼻尖上都是汗,气喘吁吁的样子,显是在宫里享福惯了,跑几步就吃不消。
李兆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边道:“白大人请那边说话。”凝兰微微一笑:“您客气了,我如今一介平民,当不起这称呼。”话虽这么说,但脚步还是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李兆祥跟在一边讪笑道:“如何当不起,皇上可还为大人留着官职,只等大人回去呢。”凝兰一顿,显然不想提及此事,便闭嘴不言。
李兆祥也没再多说,两人上了马车,李兆祥才坐着深深地鞠了个躬,颇有些急切道:“大人有所不知,皇上这些日子旧伤复发,神志不清,成日里念着大人。太医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您若再不现身,皇上的x_i,ng命可就危在旦夕了!”凝兰微怔:“怎会……”他心里蓦地升起一阵烦躁,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李兆祥是赵衍身边的亲信,千里迢迢跑到江南来接他,可见他说赵衍x_i,ng命有虞未必真,但也绝不会太好。可他又不是太医,找他又有何用?他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自以为赵衍找不到他,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再怎么躲也不敌赵衍一声令下。
李兆祥接着道:“那一回皇上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您又……险些就撑不过去。好在皇上福大命大,可也休养了大半年才好转。如今朝中大事大半都落在太子爷身上,无人可分担。外夷和解未成,又开始蠢蠢欲动,老奴恳请大人发发慈悲,跟我回去吧。”他抹了把眼睛,语气哀求,看起来像是真情流露,并非作假。
凝兰沉默不语,一颗心紧紧缩成一团,还在勉强坚持。
李兆祥心知有戏,决计在这上头再添一把火,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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