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柯暗忖, 不行就让父亲出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严柯有这么一种感觉,他如果这次不抓住机会, 以后就走不了了。
距离圣诞还剩一个礼拜, 今年考研恰好就是12月25号, 小鹿已经到了复习最紧张的关头。严柯不想打扰他, 因此这几天都在自己研究烘焙课程。
这天, 他正在网上和甜品店主、美食博主们交流, 余程忽然给他发了个微信,约他见面。严柯顿时心里一惊。和小鹿确定关系以来他就没和余程联系过,听说小师叔前些天摔了, 他也没去看望他。
对于余程,严柯不知算是愧疚还是心虚。他觉得应该找个时间和小师叔说清楚,但……怎么说?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暗恋你不过谁让你不鸟我所以现在我和小鹿好了拜拜了您嘞?
这种报复般的宣言,想想是挺爽,但真要面对小师叔,严柯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严柯隐约觉得小师叔这次约他可能是想挽留他, 却又不敢多想,怕自作多情。何况,小鹿知道他暗恋过师叔,此时赴约,他担心小鹿误会。
因此他拒绝了,说没空。
余程道:“一会儿就好,有东西要给你,也有话想对你说。”
严柯狠狠心:“小鹿今天在医院,你让他带回来吧?”
他以为余程会质问他就这么不想见他吗,结果没有,余程答应了。
严柯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心里却又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傍晚小鹿回来,交给他一个信封。信封上什么都没写,却封了口。摸摸里面也是薄薄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严柯很诧异:“就这个?”
凌鹿也觉得奇怪:“对,就这个。”又笑道,“不会是情书吧?”
严柯尴尬了,当着他的面拆开信封。凌鹿却按住他的手。
“严老师,你不用这样。我相信你,也希望你有自己的隐私和空间。”他朝严柯笑笑,转身看书去了。
严柯心里一暖,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信封里好像有张纸,还有张照片。严柯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照片很轻,一下子飘到了地上。
严柯弯腰去捡。一看到照片,脸色立马变了。
吃晚饭的时候,严柯几次望向小鹿,却都欲言又止。凌鹿一直在等他开口,却等不来。他低头扒拉着饭,终于忍不住了,委屈地打了一行字:“严老师,我不喜欢这种气氛。”
严柯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明天我想跟余程见上一面。”
“我不会拦你的……”
“我知道。我应该告诉你见面的理由,但这件事涉及师叔的隐私,我不能说……对不起。”
凌鹿笑着输入道:“不用对不起。他毕竟是你的师叔,你们见面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何况你们之间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严柯心头一颤,忍不住抱住他。凌鹿靠在他肩头,贪恋地嗅着他身上n_ai油的甜香,难过地笑着说:“还有,就算你要回头,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想要你开心。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这句话说得很轻。然而严柯毕竟听不到。
翌日。
余程跟他约的正是当初严柯打算告白的那家居酒屋。严柯本来想换个地点,但想到这里人少清净,包间又是封闭的,为了顾及小师叔的隐私,他便答应了。
明明只过去三个多月,再来这里却恍如隔世。墙角那两盏蝴蝶纸灯还在,烛火温情地摇曳着。然而此时严柯心中已无当初那种旖旎情思,只剩下深深担忧。
“小师叔,照片是怎么回事?”严柯把信封放到桌上,不敢拿出照片。
那张照片触目惊心,他不敢再看。只记得照片上的男孩浑身青紫,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做着那事。而男孩的相貌,分明就是少年时的师叔。
师叔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会有这种照片?照片又是谁拍的?为什么要给他看?一连串的问题令严柯惶惑混乱,更让他心疼的是,师叔在照片里满身伤痕,很明显是被强迫的。
余程拿出早就备好的纸笔,简短写道:“阅知书院。”
“你进过阅知书院?!是那里的人对你做的这些?”
“是。”
严柯既震惊又愤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爸妈知道吗?”
余程的字迹笔笔工整,他写得很慢,仿佛竭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十六年前,我高二的时候,父母在网吧把我打晕,亲手送进阅知书院。在那里我被轮j了半年,当时的教导主任拍了很多照片。”
严柯盯着他的笔尖,忽然间发现那正是当初自己送给他的钢笔。那支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的,他做过环甲膜穿刺的钢笔。
那是他饱含情意的生日礼物。
从没见师叔用过,为什么要在今天……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严柯的视线突然模糊。
余程越写越慢,却还是一笔一划地、沉重地写道:“当年的教导主任,如今已是校长。阅知书院被曝光后,他用照片勒索我,甚至还把照片寄给我的父母。你记得吗?前段时间我说有亲戚来,其实我撒谎了。我是在处理这件事。”
严柯再也忍不住,哭喊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种人应该进监狱!应该判死刑!”
他听不见,因此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服务员被他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赶紧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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