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怒极反笑,“乱葬岗,乱葬岗。”
他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着,好一会儿才坐回椅子。
“那仍尸体的那天有什么事情发生,你总能回答上吧?”
“那天,李趋大人来了天牢,看了一眼尸体就走了。”
“好了,你退下吧。”
那位刑部的官员恭敬地离开了。
“好一招金蝉脱壳啊,左宣。”
当天晚上,裴易又去了李趋的住所。门童只当是李趋的同僚来访,便引着去了书房。
李趋没想到皇帝会这么晚了来找自己,惊讶着把裴易迎了进来。
书房里的摆设还是左宣在时的模样,李趋没有变过,原本要这个宅子也是为了试探裴易,现在他也不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了。
裴易进来后,打量着书房的模样,接着便坐在了书桌后面的椅子。
“李趋。”
“是,陛下。”
“他给你多少好处,你这么帮他,甚至一着不慎,你也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并无好处。”
“没有?看不出来李爱卿是这么个古道热肠的人。”
“陛下,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您离开了瑞安八年,也做够很多事情改变了。”
“这也是他让你说的?”
李趋现在有着强烈的感觉,就是自己无论说什么,裴易都不会信的。他不知道这位英明的皇帝陛下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会自我蒙蔽,但这也算变相的一件好事,至少裴易没有左宣以为的那么不在乎他。
看着自己的心腹大臣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裴易却没有半点喜悦。他随意地看着四周,看到了书桌旁摆放的一卷画,看着也有几年的光景了,连纸张都变得泛黄。
裴易打开了那副画,看到了一副自己的戎装图,右下题着“千金不换”。裴易捏着画的手颤抖着,最后终于忍耐不住怒意,用力把画卷摔在了地上。
“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和朕提千金不换?”
李趋一脸冷漠地站在一旁,如果让他选择,他一点也不想站在这里。知道的太多,意味着活得太累。但是为了还左宣人情,他只能帮他们保守秘密。
裴易被这卷画彻底点燃了怒火,犹如困兽来回走动。他刚开口想说话,但是又觉得在臣子面前说这些并不合适,便只能保持沉默。怒火在胸腔里来回翻涌,裴易整个人变得更加急躁。
李趋适时地开口:“陛下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毕竟微臣对您的故事已经了解了一半了。”
“我在西北拼力三年,刚回京的第一个晚上,就看到他参加了二皇兄的宴会,喝得醉醺醺地出来,我还想着带了礼物给他,他却倒戈向别人的营地了。”
对上了。
那天左宣和自己聊天时说的。
“当年他回西北,我送他的时候他就很冷淡,那时我以为是多年没见导致的,现在想来,他肯定是以为我在给二皇子办事吧。那几天里我都没有和二皇子手下见过,只有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去参加了宴会。”左宣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笑着,“他看到了。难怪后来我去找他,门童都有各种理由拒绝我。”
李趋问裴易,“所以陛下再也没给他写过回信?”
裴易感觉讶异,“他连这个也和你说吗?”
“说了。”
裴易嗤笑,“看来,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知道了我连写信的事都告诉你,肯定会觉得我不在意了。但是这的确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裴易继续说着,“他帮着二皇兄剪除了多少政敌,可二皇兄还是太心急,功亏一篑,万没想到,父皇早就立好了遗诏,将皇位传给朕。”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泄露了会杀头的那种。先皇在时要立遗嘱,当时门下省只我一个在职,于是我便被传唤过去了。原本先皇说的是要传位给二皇子,但是我欺负先皇老眼昏花,写在遗诏上的名字是裴易。递给先皇查验的时候,他都没看出来。
——你不要命了?!
——要的,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李趋看着一无所知的裴易,站在制高点指责着左宣,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位皇帝陛下是如此的不要脸。
“陛下是以什么身份在指责他?”
裴易愣住,“什么?”
“如果陛下是以一个曾经的朋友身份在指责,那么良禽择木而栖,为人臣者各为其主,并无不妥。如果陛下是以别的身份在指责,那么陛下早在五年前回京之前就已经成亲,该如何辩解?”
“朕是皇帝,娶妻都要他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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