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对据儿的心思,已经超过了父子之情……吗?
刘彻有些茫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毕竟据儿是他的儿子。在此之前,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样新奇的感觉。
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因为他对自己的亲近而欢喜,因为他对自己的疏离而愤怒。时时刻刻希望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一旦有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嫉妒的火焰恨不得将那个人烧成灰烬……
这样的独占与专宠,已经不是父子之情了吗?
真的吗?
刘彻觉得卫子夫的话荒唐不已,内心却隐隐觉得那就是事实。只是——
自他是国之君主,受命于天,高高在上。锦绣江山,世间万物都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是想要朕的儿子陪伴左右,难道不行吗?谁又敢置喙?谁又敢……白眼视之?
初春的凉风迎面而来,带来几丝勃勃生机。刘彻站在建章宫空旷的广场上,沉默不语。
据儿,我该如何对待你!
……
建章宫寝宫之内,卫子夫眼睁睁的看着刘彻僵持的背影离开,心中冷笑不已。
“刘彻,如此以来,你该有所顾忌了吧!”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幻想过刘彻能够放手。只是就像刘彻说过的那样,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刘彻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愎自用,自视甚高。一心成为英明君主的刘彻怎么能忍受父子相j,i,an的狼藉声名落在自己的头上?想来在刘彻想出举措之前,据儿都是安全的吧!
卫子夫忐忑的想到,视线转到刘据昏睡的面容,不禁慈爱的为刘据擦了擦汗!
据儿,你放心!母后一定会保护你平安无事。任何人想要伤害你,除非踏过母后的尸体。
高大的宫灯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烛光莹莹,照应出卫子夫姣好的面容。依旧是温柔娇怯,周身却散发出犹如护犊母豹的强大气势。
眼前一片模糊,头晕目眩。一阵恶心的感觉让刘据慌忙闭上眼睛。耐心的等待身体的反应好多了,才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天花板,视线慢慢游离,从高悬的房梁,到挂着名家字画的墙壁,摆放着珍贵器皿的案几,已经熄灭的宫灯,然后落在床前熟睡的人身上。
卫子夫呼吸清浅,云鬓散乱,几丝零落的头发披散在额前,颈后。神色间有些疲累,一看就是整夜都未得好眠。
刘据艰难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卫子夫搭在床边的手。一阵暖流从心底熨烫而过。使得周身都温暖了起来。
母后……
“据儿,你醒了?”卫子夫根本就没有睡熟,当刘据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就惊醒了。睁眼就看到已经恢复意识的刘据,当下欣喜不已。
“母后……”刘据开口叫道。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得了。“怎么会……”
“据儿,你醒了就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母后吓死了。”卫子夫拉过刘据的手,轻声说道。
“太医,太医,快宣太医!”
张德全在宫俾的传唤下立即进入内殿,走到床前,看到刘据的模样,当下就觉得不好。上前为刘据请了脉,片刻之后,退了下来。
“张太医,据儿怎么样?”卫子夫一脸希翼的问道。她迫切从张德全口中得知刘据安然无事的事实。
“哎!”张德全摇了摇头,避而不答。“微臣先为太子殿下开个方子,暂且让太子殿下服了药。”
看着张德全情绪不高的模样,卫子夫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强自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勉强笑道:“那张太医快去吧!”
说完,又半坐到刘据的床前,柔声劝道:“据儿,待会儿喝了太医的药就好了。现在想吃点什么,和母后说!”
“母后,我想洗澡。”刘据想了想,开口说道。出了一夜的汗,身上黏腻的感觉早就忍受不了了。
卫子夫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张德全,看着张德全神色忧虑,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如明镜。
“据儿,稍等一会儿!母后马上过来。”说完,莲步轻移,缓缓走出内殿,身后跟着张德全。
“张太医,据儿究竟怎么样?”卫子夫神色平静的说道。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太子殿下的情景……不太好!”张德全想了想,开口说道。
“怎么会不好,据儿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怎么会不好?”卫子夫眼睛有些发涩,艰难的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虽然清醒了,但是——”
“据儿醒过来了?”刘彻刚进入建章宫,就听见张德全的话,当下欣喜不已。
“微臣(臣妾)参见陛下——”卫子夫和张德全立即跪拜迎道。
“免礼,起身!”这一天事情发生的太多,刘彻也懒得多说,当即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
“回禀陛下,太子殿下虽然清醒过来。可是情况依旧不好。浅显的说,太子殿下现在就是回光返照——”张德全的话在看到刘彻杀机遍布的面容,顿时消失无踪。
“你再说什么?”刘彻刚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听到噩耗。犹如晴空霹雳一般,难以自持。“不过是在外面游荡了一晚,不过是偶然风寒,怎么就不行了呢?”
“陛下——”
“住口!”刘彻神色冷厉的喝道。越过张德全与卫子夫进了内殿。
刘据纤细孱弱的身影刻入眼眸,刘彻的眼睛突然有些涩涩的感觉。
“据儿……”
“……”刘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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