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巧还以为是秦墨如,便笑着将手机拿了出来。
是个未知号码, 归属地是她所在的这个城市, 既没有被标记广告推销也没有被标记成s_ao扰电话。
它一直在响着, 像是具有十足的耐心,非要等艾巧将其接起来一样。
不知为什么, 艾巧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恐惧和不安的情绪。
愣了一会儿, 艾巧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艾巧么?”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艾巧一下就听出来了,那是她的父亲,是那个在她十岁时就离开了的人。
艾巧轻轻地张了张嘴, 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在听吗?”那边的男人语气严肃的问了一句。
“在。”艾巧点了点头,默默的走到了一个相对来说不那么吵的地方站定了, “什么事啊, 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很久没跟你妈联系了是吗?”男人说。
“是。”艾巧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从我离家出走到现在已经好多年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呵。”男人轻轻的笑了一声。
艾巧听的出来,他的笑声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到,到底出什么事了?”艾巧小心翼翼地问着。
“你妈快不行了,找时间来一趟吧。”男人说着,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
“不行了?!”艾巧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把手里的推车放回去后就开始匆匆忙忙地向外跑去,“她现在在哪?什么原因?为什么不行了?”
“中心医院三楼十二号病房。”男人啧了一声,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别问那么多了,抓紧时间过来吧。”
“我知道了。”艾巧应着,连忙挂断了电话。
原本在她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脸因为这么一通电话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强势的女人,眉头总是皱着的,很少笑,目光十分凛冽,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有些害怕。
那个人是她的母亲。
是那个虐待过学生,冷嘲热讽过她的人,她名义上的母亲……
艾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企图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可惜没什么用,她的心里还是慌张的不安的恐惧的。
带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她上了出租车,向着中心医院飞奔了过去。
现在这个时间路上车不是很多,几乎不存在堵车的情况,艾巧很快便赶到了医院。
电梯此时正停在五楼,门口还聚集了一大帮人,艾巧叹了口气,没再犹豫直接走的楼梯。
顺着楼梯一下爬上了三楼,艾巧很快便找到了十二号病房。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昔日里那个无比强势的母亲此时此刻正躺在上面,身上c-h-a着无数根管子。
看起来虚弱极了,模样还有点可笑,像是一只陷入绝境的大蜘蛛一样,靠着吸取人为提供的氧气才能维持生命。
艾巧被眼前的场景刺激的差点晕过去,猛地扶住门框才让自己勉强站住了。
旁边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她父亲,还有一个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的女人。
大概是她父亲的现任妻子。
“来啦。”父亲冲她招了招手。
“啊。”艾巧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倒是不受控制的先她一步落了下来。
“你来了那我就走了,我还有事。”男人从女人的包里掏了几张纸巾来甩在了艾巧的手上,转身就要离开。
“走?”艾巧愣了愣,条件反s,he的拉住了男人的手。
她已经很久没有拉过这只手了,和儿时的感觉不太一样,多了很多茧子,皮肤摸上去也松弛了不少。
连以前能供给她的极少的安全感也消失殆尽了。
“啊,你来了我肯定得走啊,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男人皱了皱眉头,“是医院给我打的电话,非叫我过来搞什么家属签字。”
“家什么属啊,早就离婚了还算什么家属。”一旁的女人嗤之以鼻,“耽误我们吃饭,今儿还正好是我们的十周年纪念日呢!”
“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男人转头拍了拍女人的手,“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艾巧了,咱们走吧。”
“嗯。”女人点点头,小鸟依人的笑了起来,拉着男人的手走出了病房。
从始至终都未曾看过艾巧一眼。
艾巧愣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阵寒意。
这是我父亲?
是那个生了我,爱过我的父亲?
艾巧嘲讽般的摇了摇头,默默的坐到了床边。
她的母亲还没有醒,紧紧的闭着眼睛,如果没有机器上时不时跳动变化着的数字,艾巧甚至都会觉得眼前的女人已经死掉了。
病床上挂着病历,艾巧把病历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胃癌晚期并发消化道出血。
癌症晚期啊……
治不好的病,只能等死。
艾巧抹了一把眼泪,重新坐了回去。
她好像得有十年没见过她的母亲了,自从那次眼前的这个女人拉着她的手口口声声咒她死的时候起,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不敢回家,她怕的要死。
但仅仅是这样,艾巧在那时也还一直留意着贴在电线杆上的纸张,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默默的期盼着那也许会是她母亲张贴出来的寻人启事。
也许她妈妈以前说的都是气话,也许她还依旧爱着自己。
但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这么多年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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