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门口早早有小童守着,恭敬的牵过马车。聂桓琛把少年交给门房,自己往内院走,走到一半,就见忠伯迎了上来,跟聂桓琛递了个眼色。聂桓琛会意,朝他微微点头,两人贴近说了两句话,忠伯乐呵呵的走了。
聂桓琛看了看忠伯的背影,才转身离去。他上位之后,把山庄里里外外的人大部分都换了一遍,一下子要熟悉的事情非常多。整个铸剑山庄里,只有账房的学徒木连榕是自己的人,要是没有忠伯,聂桓琛根本束手无策。
木连榕这个面目呆板、寡言少语的青年是邵徇发现的。
当时他们刚刚下山,在山脚下的小村子里卖了几张兽皮做盘缠,遇上了穷困潦倒、病入膏肓的教书先生木连星。邵徇说一看就说他才华横溢,怀才不遇,让聂桓琛给他找个郎中看病。木连星感恩戴德,铭记于心,让自己的弟弟跟着他们做下人报恩,邵徇也立马看中了木连榕。聂桓琛弄了个马车,把木连星装上,沿途拿药顶着,却又不彻底治好他,慢慢悠悠的回铸剑山庄。两兄弟很快被聂桓琛收服,死心塌地,唯他马首是瞻,这辈子就算送给他了。
回了聂家,聂桓琛把木连星安顿在庄外治病,只送了木连榕进庄。木小二虽然木讷少语,但脑袋聪明,不负邵徇重望,学徒没当几天,算盘打得极溜。
除了木家两兄弟,聂桓琛能勉强信得着的就是忠伯了。他小时候,忠伯对他很好,跟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可即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当时对自己跟心头r_ou_没两样,不也干了卖子求荣的好事?聂桓琛对铸剑山庄的人没有一个铜钱大的信心。也是邵徇,看了忠伯的眼睛之后跟他说,别人可以不用,这个忠伯应该靠得住。事实证明邵徇的眼光非常独到,他明里暗里试了忠伯几次,他都没露一丝破绽。如果这样还试不出来,那栽在他手上也没什么可耻的。
邵徇心里很不是滋味,聂桓琛警惕谨慎,他觉得很好,但绝不希望他对人x_i,ng失去信心。可这几个月下来,他发现聂桓琛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流露些许情绪。对着别人的时候,音调里一丝感情也听不到,客套话讲的比谁都像样;只是一转过身,那寒气能渗进头发里。他没见着聂桓琛的表情,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虽然聂桓琛从来跟可爱活泼没搭过边,但邵徇也不愿意他变成这么个古怪人物。劝说几次无果,邵徇长叹一口气,彻底认了命。
天色已经晚了,聂桓琛随便吃了点东西,上床休息。山庄上下都知道聂桓琛的习惯,天刚黑就寝,天大亮起床,从来不学习人家侠客闻j-i起舞。
铸剑山庄这百年来已经没落,也没几个人有再兴旺起来的憧憬。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事实上,真没人想到聂桓琛的身手还有那么两下子,这是邵徇的原话——总之聂家应该是与武林同道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可惜这世上,哪有这么一厢情愿的美事。
聂桓琛一露面就艳压全场,之后三下五除二夺了权,别人不知道,黑云帮不可能不知道。二帮主的亲女儿嫁过来,婚礼之后每个月一封书信非常准时,但人再也没出现。邱虎邱二老爷急得嘴上直冒火泡,连派了几拨人来打探,什么消息都没带回来。他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出马,一来想要找回宝贝女儿;二来探探这铸剑山庄的虚实;最重要的是,他十分想看看,这天下第一美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就这么着,没事找事的,有事来找事的,不知道有没有事来看有没有事的,三天两头有人在铸剑山庄里转悠。有次聂桓琛夜里还被吵醒,坐在屋顶看了一晚上热闹。
他不在乎这些人瞎折腾,多折腾几回也方便他自己浑水摸鱼。聂桓琮早被他藏到十八层地狱里面,累死这些人也找不着……
邵徇说不对,累死了,那就找着了。
密道
早上聂桓琛醒来,前几天救的另一个小少年,好像叫黎欢的来伺候他洗面洗口。聂桓琛状似无意的问起之前的侍从,黎欢说他病了。聂桓琛点点头没说话,看来黎欢和内管事是一派的。也不知道是哪派,拿得出这么聪明伶俐的娇弱少年。
邵徇撇撇嘴,大叹聂桓琛有福。
聂桓琛气得牙痒,把簪子狠狠□头发里,一丝玉身也没露在外面。邵徇立刻成了睁眼瞎……他总是记不住,自己其实一直捏在人家手心里。
聂桓琛用了早饭,跟忠伯把事务稍理了一下,屏退下人,盘膝坐在床上吐纳。
不知是不是换了环境的关系,他的嫁衣神功终于有了进展。这几天他常常觉得内息游走汹涌,几次都像要膨胀出来。聂桓琛哪敢大意,捏好口诀,催动内力运转。过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没有什么突破的感觉。聂桓琛深吸了几口气,他怕欲速则不达,不敢鲁莽。这嫁衣神功凶险霸道,一丝寸劲用不对,就要前功尽弃。
他喊了两声阿徇,没有动静,想是什么都看不到,早就睡着了。聂桓琛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突然想去个地方。这个念头一起,就像关进笼子里的猛兽,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聂桓琛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心里的小刷子没完没了的勾挠,痒的不得了。那地方他从没带着邵徇去过。以前都是晚上等邵徇睡着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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