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桓琛抱着邵徇说不出话,只是止不住的颤抖,邵儒州见状,拼力保持冷静急道:“回念院阁去,那里肯定有解药,快点!”
聂桓琛毫不犹豫,抱起邵徇飞一样的往外跑,经过叶廷勋时看都没看一眼。叶廷勋一直骇然站在旁边。他没想到邵徇会参加晚宴,而且他觉得即使邵徇参加了也不会中毒。在他心里,邵徇是最长命的人,他不可能出任何意外。医术如此卓绝的人,怎么会不认识自己调的毒。此刻看到邵徇昏迷,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两腿打颤。见聂桓琛抱着邵徇飞奔,也顾不得躺了一地的人,紧跟着追出去。
他们火速跑回念院阁,把邵徇放在床上,立刻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聂桓琛知道邵徇有一瓶救命的灵丹放在密室里,飞快去取了来,倒出几颗连着解药全都喂给邵徇。过了半天,他体温回升了些,人却一直没醒来。聂桓琛终于咬紧牙关去摸他的腕脉,邵徇的脉象s-hi滑虚浮,似有似无;真气凌乱,在他体内四处冲撞,全无头绪。他稍稍输了点内力进去也立刻被冲散,邵徇就好像水面下布满了错综复杂的暗礁,看似平静,实则汹涌险恶。聂桓琛后脑汗也冒出来,他轻轻喊了几声“阿徇”,没有任何反应。
聂桓琛突然觉得自己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立时太阳x,ue狂跳,恐惧一波一波击打在心房上,内脏被揪成一团。他转身一把扯过邵儒州,恶狠狠的问:“说!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没有嗅觉?怎么会……”
邵儒州也是满脸惊恐,语无伦次道:“他,好几个月了,……我,他上次问我,我没想到……”
聂桓琛松开邵儒州,眼睛里充满惊讶恐惧难以名状。邵儒州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跌坐在桌边,手紧紧握在桌边,尽量理清思绪,“上次他说,他从好几个月前,嗅觉和味觉就开始慢慢消失,人也越来越嗜睡……我给他诊过脉,他说是,什么还魂时没有调理好,落下了病根。依这个病情恶化下去,他只剩三年的时间。这段日子,我们想了好多种办法,都不管用,……没想到又中了蛇信草的毒,他,我怕……”
“几个月了,我一点不知道……”聂桓琛身子摇晃了两下,几乎失去全身的力气,“是了,他很容易疲惫,还说他以前千杯不醉,现在一点酒都……我从来都没想过……怪不得,他要找血琅嬛。我还以为……”他转头看着昏迷不醒的邵徇,他跟睡着了一般,睡容香甜安详,脸庞在烛光中闪着微弱的瓷光。
聂桓琛心头疼的像被刀割下一块。他总以为邵徇会离开他,他所有的担忧恐惧噩梦都是邵徇头也不回的走掉。他从没想过,还有死亡在昏暗的角落里伺机出动,想把邵徇永远的带走。
邵儒州低声道:“他不肯告诉你,他说一定能找到法子的。如果没有中毒,也许,他,……”
“他当然不会告诉我,他就是为了我才,……”聂桓琛眼睛里浮现深沉的哀痛,手指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他常说想出去闯荡,我却总是拦着他。这个时候他甚至还留在这,等那什么见鬼的大会结束……三年,怎么会只剩下三年?……”
聂桓琛慢慢停下了声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邵徇。他沉默了很久,这些年他们相依为命的场景全都在眼前飘过。年幼中突然见到的躺在水晶棺内的他;第一次见面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发现他还魂后又担心又期待;找到他后竟然留住了他;后来邵徇开始回应他的感情,他过上了做梦都没想到的最幸福的日子……
慢慢的,心脏要爆裂,惊恐到极致的心情竟然平静了下来。他把邵徇抱在怀里,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用最温柔的方式亲吻他的嘴唇,半响后低声道:“没事的,他不会死。”
邵儒州抬起头,惊恐的看着他,以为他走火入魔要疯掉。
聂桓琛摇摇头,脸上露出安心的微笑,“我们找到法子,他就不会死,……他要是死了,我就陪着他。”
结局
叶廷勋呆立在屋子中间,他听到他们说的话,感觉像做梦一样,迷迷糊糊的没有真实感。邵徇要死了,他害死他了,这怎么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念院阁的院子里。天刚蒙蒙亮,四周都安静的很,他面前站了个人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叶廷勋抬起头,竟然看到赵三玄站在面前,他身子晃了两晃,轻轻的笑了,“三玄,你也觉得我太混蛋是吗?你要来带我走吗?”
赵三玄摇摇头,“廷勋,我还活着。”
叶廷勋摇头,“你在开玩笑呢,你早就死了,他也要死了。三玄,也许他现在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要去参加晚宴?他……”
赵三玄低声叹了口气,看着他没说话,眼里写满了怜悯和悲哀。
叶廷勋笑了笑,自言自语般呢喃,“或许我就是想他死吧,这样……”
赵三玄打断了他,“廷勋,我没死。”
“别再逗我了,三玄,你怎么可能没死?你尽管带我走好了,我绝不会……”
“我没死,……其实,扶寿把我们俩都救了。以前阿徇给我吃过很多药,我甚至比你醒的还早。只是我醒来后,觉得心如死灰,我不想报复她,也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所以,我让阿徇骗你说我死了。”
叶廷勋如梦初醒,这才有些相信,伸手去摸赵三旭的手臂,的确是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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