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辈子都没像那时一样脸红过。
准备的车十分简朴,也没有郑公府的标记,是他出门游乐惯用。
行了有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兄长吩咐戌时来接,侍从与车夫便一同回转了。
我们身处在一条不算宽广的街上,两旁豔帜大张,都是些引人遐思的牌匾与酒旗风,眼下天色未暗,走动的行人稀少,再等上一个时辰,恐怕就要热闹非凡了。
在路上听他吹嘘,我就料到要去的多半是烟花之地,到了之後倒没有太过惊诧。我们一路走著,站在道旁的龟奴和妓女不住招徕,兄长有时候会回一两句 y- in 浪言辞,惹得对方装模作样笑骂。这就是兄长流连忘返的地方,我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仍不禁皱紧眉头,心中极度不适。
兄长在一扇看来颇雅致的大门前停下,龟奴眼睛一亮,立刻迎上来。「孙爷您今日真早!快快里面请。」他说著引我们进门。
那家青楼的格局与诸般摆设倒也不是设想中的俗气,我打量了一圈之後就闷闷低著头,兄长显然是熟客,一进正厅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听丫鬟们的称呼,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大约就当是个出手豪爽的客人吧。
兄长与年约四十上下的浓妆女人说了一会儿话,打赏了在旁边殷勤奉茶的几个丫鬟,便带我进了雅房。
两名一身香的女子过来倒茶,我一直没抬头,也不理她们搭讪,只看见两双白嫩的手上,尖端几点蔻丹红得吓人。
之後有人开门进来,又是一阵香风扑面。
兄长站起身,对那人道:「我这个弟弟,就烦劳你了。」
「孙公子这说的什麽话,您尽管放心,奴家包管把这位小爷伺候得舒舒坦坦。说起来也有长久没吃到初物了,奴家还要多谢您呢。」
女人说罢吃吃地笑起来,声音颇悦耳,内容却让我尴尬非常。
兄长离开前说了什麽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只顾著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忐忑,直到听见门再度打开,我才抬头,只见他站在门外,大概我脸色十分不好,他给了我一个安抚的微笑,轻轻关上门。
我盯著紧闭的木门,彷佛那里留有他平凡面孔的残像。
我站起来想去捉住那个微笑,猛然间腰部一紧,一具香软的r_ou_体贴在我的背上,凹凸有致。
「公子,坐下来喝杯茶可好?」
我回头。近年来长得很快,需要低头才能看到这女人的脸。
女人约莫二十出头,髻头高高挽起,亮晃晃的步摇在左首轻轻摆动。她并不似大厅上那些女子的浓妆豔抹,不过描眉点唇而已,姿色却胜过她们许多,身段也是穠纤合度,我只要稍向下望,就能见到抹胸无法裹住的丰润胸脯。
发现我突兀地别开视线,她掩嘴轻笑,朝我眨眨眼。那神情极媚,柔得像要滴出水来。家里的姨娘们也有很美丽的,但与她全然不是一种风貌,我有些明白家中妻妾成群的男人为何还要流连秦楼楚馆。
用力将方才那张平凡的脸从脑海中抹除,我反身抱住她。
这名妓女是个中老手,将我照顾得十分周到。第一次进入女人的身体,那种被异x_i,ng灼热s-hi润包裹的滋味,本该十分受用,过程中也确实愉悦,但从火热中清醒过来时,我心中只有悲哀。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我身体随著本能动作,脑中则只在狂乱地想像著用嘴为我舔舐胯下的是兄长,我抚摸他的每一寸皮肤,他用著平日清澈的嗓音狂乱呻吟,我进入他的身体,不断地、不断地挖掘深入……
明明那是我的兄长,我竟然……我完了。
「我刚刚说话了吗?」
「没有。」女人的喘息尚未平复,但看向我的眼神很冷静,或许还带些怜悯。
我後来再没去过妓院,於是人们赞我志洁行方,卓然不群。
渐渐不当兄长的跟屁虫。一方面是我刻意回避,另一方面也是他忙。忙著婚事,朝中又授了实职,非复少年时的富贵閒人。
不想日日与他相见,强颜欢笑,但真见不到他,却又是另一种苦恼。烦恼无法自遣,我便常常出门。
我是庶子,母亲又不在世,只要不惹出什麽事端来,家中的看管与兄长相比宽松太多,而我也将分寸拿捏得不错。
自称京郊豪农之子,独自在外游历,虽碍於朝廷律令,不敢出关中之境,但国公府高墙之外的奇人异事,已足够让我大开眼界。
也曾约高手比斗、邀豪客饮酒、共美人嬉游,结识的何止三教九流,与这些朋友相处,不必考虑利益得失,也不用提防机关权谋,最是舒畅欢乐。
当时我并未想过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什麽,只是一路之上,深感江山秀美、人生苦短,我堂堂大好男儿,将心思尽数托付在绝不可能结果的情感之上,未免可笑。
这样过了些时日,心中的烦闷确实纾解了不少。我有时寻思不如就这样永远不回京,就算少了家中的供养,肩能挑、手能提的,自给自足未必便活不下去,可转念想到这样就无法见到那个人,又是一阵不舍。
关中以内,可称得上天子脚下,按理说士民当较别处殷富,但一路所见,却绝非父亲在贺表中写的那样「玉宇澄清,四海归心」。
层层盘剥,不少农人甘愿自毁家园,入僧籍以至奴籍以逃避赋税;吏治也异常败坏,我帮几个因出身或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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