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胃像有刀来回割来割去,痛得厉害。
这个家里没人在,空荡荡的,谁也不在。
模糊之间只看到床头的兔宝宝那双大大的红眼睛看着他,清澈的红像是映出了他的影子,清晰可辨。
如果堄堄还在的话……
思绪飘回很久很久之前,那名可爱的女孩抱着大白兔娃娃、对着他笑。
按着桌面站起来,席顃下意识的想靠近兔娃娃,躺到床上去去好好休息。
脚下突然一绊,他才想起来因为这几天忙着赶作品,珠串线饰布料丢得满地都是还没整理;还没稳住整个人就因为重心不稳往前栽倒。
他看见,放满剪刀针盒的工具箱就在眼前。
倪草回家的时候,家里很安静。
是晚上的八点多,舒蜻这几天载着他到处找布料,已经从市中心往邻近的县市远找,疲累的将他送回来之后还赶着打工便先离开。
他把自己变成二十岁后想到席顃应该还没吃过晚餐,因为他很不会照顾自己,只要一下子不管就会什么都不吃只喝他的咖啡。
这月来他已经适应了身体的转换,弄了简单的小法术在衣服上,小草跟倪草都有各自的衣服在身,不怕突然变大变小要慌张的四处找衣服了。
在巷口跟鱿鱼羹面的小摊子买了一碗羹面和在便利商店买了凉面之后,倪草就用备份钥匙开了房子的门。
屋子里面整个都是黑的,很静。
就像巨大的黑色漩涡。
这让他想起了无数个在坟上的夜晚,静静的、听着虫鸣声。
打开了客厅电灯开关,这时间席顃应该已经到家了才对,不会又留在学校图书馆找数据了吧?
放下手上的晚餐,他很习惯的先往席顃的房间走去。
奇怪的是,房间门没有关好,是半开的。
席顃他很规矩,门啊什么一定都会乖乖关好,很少看到他房门大开的样子。
倪草推了门,房间里面也是一片黑黑的,他便拍开了旁边的灯光开关。
银冷的日光灯一亮,倪草差点没有心脏病突发。
整个地上一片混乱,席顃就倒在地上,那只从他来就没见过移位的大白兔宝宝枕在他蜷曲的身体底下,兔身下压着剪刀针盒的工具箱,看起来相当恐怖。
「席顃?」他连忙冲过去一把将人从地上抱起来放上柔软的床铺,看见席顃紧闭着眼睛满头冷汗,「是不是哪里痛?」他的脸整个皱起来,好像很痛很痛的样子。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两下,见他没有清醒,倪草将他半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右手指尖一弹出现了点点碧绿的荧光,他将点点的荧光握在掌中然后牵起席顃的手交握,在脑海中想象曾经看过的人体血管构造图,试着让光点穿透皮肤四散。
过了好久,席顃原本死白的脸色总算稍微好看一点。
「席顃,你哪里痛?」看他好像有点转醒,倪草拍拍他的面颊小声的问。
半睁开眼,有好长一段时间席顃只是空洞的看着前方,然后才慢慢的聚了焦回过神来,「……倪草?」听见沉沉的心跳声音,感觉让人有些安心。
「你是不是哪里痛?我带你去看医生。」皱紧眉抚着他汗s-hi沾在脸上的黑发,倪草第一次感觉到书本上面写的那句七上八下的真义,「你的健保卡放在哪边?」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他有点焦急的四下看了,却没有看到席顃平常放满卡片的皮包。
席顃闭上眼睛摇摇头,「没关系,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他长期饮食习惯不正常,又加上睡眠时间不固定,会引起胃痛是很正常不过。
而且,他不喜欢医院。
白色的,会让他想起那些人把堄堄捡完后送进去医院,就这样辗辗转转、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小小的一坛。
看他不想去医院的样子,倪草只好打消念头,「那你睡一下,我陪你。」他将怀中的那人调好位置让他睡得比较舒服些,交握的手仍然不敢松开,怕一松席顃又开始痛。他觉得,肯定是什么很痛的伤,席顃才会受不了。
微微掀动了眼皮,看着倪草着急的面孔,席顃又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躺在哪边,虽然是不喜欢与人这般亲密接触,可是倪草的身体却很温暖,让他的眼皮很沉重,也不想将身体移动离开;所以,他偷偷允许自己多留一些时间。
抱着他,倪草就如同往常一样低头靠着他的肩膀,「我陪你,很快就不痛了……」他握着的手骨节明显,太过纤瘦了,「醒了,先吃饭。」
轻轻的点了头,席顃才沉沉睡去。
他又觉得,其实房子并不空荡。
听见他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倪草便对敞开的房门轻轻吹了口气,那扇门立即轻声的阖起然后自己上了锁。
一时半刻不会变回小孩,所以当然不能给舒蜻撞见。
倪草将视线转回来,这次看着的是地面的大白兔宝宝,那双红红的眼睛也是正好望着他,倒映出影。
「麻烦您了。」
席顃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大约八点多了。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还是成人版的倪草趴在桌子上盯着他的计算机屏幕看,屏幕上是一部电影,奇异的是画面并非一般速度、而是被人用十几倍的快转速度播放。
看过倪草翻书的样子,席顃对于这种画面也没什么感到讶异了。
一听到声响,倪草立刻回过头咧出笑容,「席顃,你醒啦。」关掉影片他立刻蹦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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