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慈的手骤然收紧了,凌粒起先还笑著,顿时“嘶”的一声咬唇皱了一下眉,疑惑地望向他。
谢嘉慈将他的眼睛掩住了。
“你做什……”凌粒的声音断了。
一片昏暗里,男人低沉而略显生涩的声音响起来:
“你的笑让我眼睛睁不开,
你的唇让我心跳停不下来,
怎麼说,
怎麼办,
望春风望不到花开,
会不会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告白。”
凌粒的手抓住他的袖子,手指用力得发白。那是他出道以后发的第一首单曲《望春风》,轻快柔和的甜蜜情歌,只是宣传投入少的可怜,几乎没ji-an起任何水花就消失了。那之后他遇到谢嘉慈,换了公司也换了团队,宣传时没人会提起这首歌,都把《宇宙失眠》当成他的第一份作品,就连骨灰级粉丝也没几个人知道。而此刻男人唱来,虽然开口生涩却是因為极少唱的关係,明显听得出来,无论曲调歌词,于他都是熟悉到极点的。
谢嘉慈继续遮他的眼睛,再次开口,唱的是:
“你可曾发觉,
整个宇宙已经开始倾斜……”
是《宇宙失眠》。
再然后:
“有多少坚硬心怀,
多少冷漠脸孔,
都情愿牺牲给你,
这偎依的软弱的娇艷……”
是让他第一次得到新人歌手奖的《花与花瓶》。
凌粒没有再说一个字,他担心自己一开嗓就要哽咽,或者破音。他的手抓著谢嘉慈的衣袖,不一会儿就被男人反手握住。他的指尖不争气地发抖。
眼前仍然什麼都看不见,谢嘉慈的掌心从乾燥温暖渐渐变得渗出汗水,但凌粒浑然不觉。他好像不单单被这人蒙住了眼睛,连带著其他感官也通通失灵了。他看不到、摸不到、触摸不到也感知不到,只剩下这个男人的声音,在他的世界里轰然作响。
似乎有什麼人进来了,又有人掀开他的被子為他量体温,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纷乱一片。然而眼前依然是昏昏的,那歌声也毫不介意,兀自从容而稳定,不曾停止。凌粒已经分辨不出他唱的是哪一首,只觉得那歌声迴旋跳升,融进他每一滴尚鲜活的血液里。
不知什麼时候,已经变得沙哑的嗓音回復了温柔冷定的声调:“阿凌,你没有上过别墅的阁楼是吗?”
“——那里面有你的每一首歌,你cd出过的全部版本,你出现在镜头前的每一个画面。”
“你说,我怎麼可能还会有j-i,ng力去喜欢另一个不相乾的人?”
凌粒恍惚地想张开眼睛,但是被阻止了。他张开口,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你没有告诉过我……”
“对不起。”谢嘉慈说著,摸了摸他的头髮,“我会改的。睡吧,我爱你。”
16.
凌粒进片场的时候不出意料再次被围观了,他戴著口罩墨镜看不出表情,谢嘉慈扣著他的手,一脸闲庭信步般的的安之若素。
关上化妆间的门,凌粒面无表情说:“我一直不知道谢老板有这等的脸皮。”
谢嘉慈也不回应他的挑衅,捧著他的脸只管吻他。
凌粒稍稍抗拒了一下就放弃了,仰著脸配合男人。研究证明,情人接吻时大脑会异常兴奋,会分泌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和后叶催产素,从而产生j-i,ng神上的喜悦和生理上的刺激。凌粒同谢嘉慈接过无数次的吻,这一回却像分明能感受到肾上腺素的跳升,多巴胺诱发的愉悦缓缓流遍全身,心跳如鼓。
谢嘉慈的手还往他衣服裡面探,凌粒迷迷糊糊想著: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要做了,不能在这裡……不过好像真的很久没做了……
“阿凌,导演修改了一下剧本,你看看……卧槽。”赵成舟低著头推门进来,他之前在和导演交涉剧本,回来时只听说凌粒已经到了,却没想到室内是这般情景,脸登时都涨红了。
“拿来啊,我看看。”凌粒已经把老流氓推开,抿抿唇,左手理了理衣领,一脸的淡定严肃。
凌粒翻了翻剧本,简略评价道:“删了中段的一些戏份,虽然后期更浓墨重彩了,可我觉得这样人物形象还是不够饱满,你拿去给关姐看看,看她怎麼说。”
赵成舟愣愣“啊”了一声,接过剧本手脚僵硬地走了。
谢嘉慈等人掩上门,捏了捏凌粒的手心,笑说:“你可真会装。”
凌粒“哼”了声说:“比不过谢老板。”
他的声音裡带著浓浓鼻音,是感冒还没好,谢嘉慈抽出张纸巾,给他按在鼻子上,说道:“来,一二三,擤。”
凌粒又是怒又是想笑地瞪了他一眼,透过纸巾模模糊糊说:“你干什麼……”
谢嘉慈眼睛里都是笑意:“阿凌,小宝贝,来擤鼻子了。”
凌粒被他说得脸红了,垂下眼睫,乖乖让男人擤了鼻子。西里呼嚕的声音让他觉得尷尬狼狈,偷偷抬眼瞄了一眼谢嘉慈,男人眼裡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宠溺令他心头一跳,不自觉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腰。
“阿凌撒娇啊,真是难得。”谢嘉慈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手迅速抓住了凌粒想缩回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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