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笑了笑,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只是这一次,大周是有备而来,若你我不能全心应战,我们大齐可就危险了。”
长恭拱手歉声道:“长恭明白了。”
“好,明月兄,你我今日出战,就好好地挫一挫宇文凌云的锐气!”段韶挺直了身子,虽然病容满脸,却依旧英武,“周人都以为我病倒了,若是我能一战而胜,周人便不敢轻易进犯。马上又要入冬了,这战局拖得越久,对周兵就越不利,所以,即使不能一举击溃,也要鏖战下去。”
斛律光捻须道:“好,段兄!”
长恭听得心中一片热血翻涌,却只能悄悄地叹了一声,望着这两位老将军凛凛踏出了大帐。
可惜,这一次,是长恭最后一次与诸位并肩而战了。
战鼓擂动,马嘶远去,长恭掀帘走出了大帐,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长恭才进帐便被一名小兵勾住了脖子,忍不住笑道:“紫夜啊,你又开始胡闹了,万一……万一我又欺负你怎么办?”
穿着小兵甲衣的紫夜挑眉看着长恭,手指不停地拨弄长恭的耳垂,“你敢吗?我可是会大叫的。”
“不敢,呵呵。”长恭笑了笑,抬手抓紧了紫夜的手,牵着她坐在了榻上,正色道,“三日之后,是你我离开的机会。”
紫夜笑得欢喜,“终于还是寻到机会了,只要能离开大齐,长恭,你命中那一个劫便不会出现,那你我便可以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
长恭将紫夜的双手合握在掌心中,满眼诚挚,“其实我并不怕死,我怕的只是不能陪你把一生走完……”
紫夜听得动容,昂起了头来,挑衅地看着长恭的眉眼,“你若敢死,我就去勾引阎王!等你到了地府里,定要你好受!什么油炸啊,刀戳啊,还有火炭啊,都叫你尝一尝!”
长恭却温柔地笑了,“然后呢?”
紫夜微微一怔,道:“然后?”
“即使你是阎王的娘子,我也会把你抢到怀里来。”长恭温润地笑了笑,伸臂将紫夜搂入了怀中,轻轻地在紫夜额头烙下了一个吻,“你方才说那么多,我只听懂了一句,生一起,死也一起,是不是?”
紫夜抬脸瞪了长恭一眼,“是啊!我要缠死你!”
“呵呵。”长恭将紫夜搂得更紧,“我忽然想到一物。”
“什么?”紫夜抬手一点长恭的鼻尖,笑道,“你难道想说我是蛇精?”
长恭摇头。
紫夜眼珠子一转,“难道是女萝?”
长恭也摇头,笑道:“我想起一句诗,叫做,磐石无转移,蒲草韧如丝。”
“蒲草?”
长恭点头,“蒲草,虽然平凡,却能与磐石相守千年。”目光灼灼地对上了紫夜的眼,长恭说得笃定,“你我也该如此。”
“咦?”紫夜听得心里欢喜,却故意瞪了长恭一眼,“今日怎的尽说好话?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长恭忍不住笑了出来,道:“确实藏了一事。”
紫夜笑道:“果然还是藏了吧,莫非是在哪里惹了什么fēng_liú债?”
长恭扶正了紫夜的双肩,笑容微微一敛,“紫夜,这一回啊,我可要全靠你了。”
“什么?”
长恭一脸正色,道:“我们若想安然离去,就要诈败得像样子,所以……我决定吃大周一箭,佯装身负重伤,然后你速速骑马带我离开战场,看似回营,却在穿过盘蛇谷之后,照我们既定的路线,走山道远离战场,到陈国江宁城与织锦他们会合。”
紫夜眉心不由得一蹙,“你……你要受一箭?万一射中心肺,这一路上又没有大夫,我……我怕……”
长恭安然笑着敲了敲自己的心口,“不怕,这甲衣下我还穿了一件软甲。”
“真的?”紫夜将手指探入长恭胸甲之下,摸了摸,确实有一件软甲。抬起眼来,紫夜有些迟疑地看着长恭的脸,却发现长恭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双颊隐隐有一丝红晕。
紫夜坏笑道:“娘子大人,你的脸为什么突然那么红呢?”
“没有……没有啊。”长恭只觉得心跳越来越离开,想岔开话题,“紫夜,你骑马之时,可要记得把缰绳拉紧了。”
“好,可是这样?”紫夜的双手紧紧环住了长恭的腰身,忽然将长恭的胸甲衣带扯了开来——她双颊如火,灼灼地望着长恭,粉红的舌尖伸出来舔了舔唇角,“是不是呢?”
长恭慌乱地捉住了紫夜的手,紫夜胜利地一笑,余光瞥见了长恭嘴角噙起的笑意。紫夜还未想明白长恭此刻在想什么,已被长恭压倒在了军榻之上。
“高长恭……唔……”
“撩拨人多了,可是要还的哦。”长恭笑得有几分邪魅,唇瓣不由分说地吻在了紫夜的唇上,狠狠地窒息般地亲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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