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回答的人是邵然,他强忍着额角跳动的青筋,起身僵硬地对荆雨笑笑,往洗手间走去。
缩在沙发上的女人和陌生少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青白着脸一声不坑。
而制造了爆响的男人,则利落地拍了拍落在肩头的墙粉,径直上楼去了。
等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关门声中,女人和陌生少年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女人尴尬地招呼着荆雨先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陌生少年杵起拐棍,艰难地打电话给修理工和物业准备上门。
这墙算是废了,需要重新用水泥浇筑。
荆雨有些手足无措,他还拿着虾酱呢,只好先存进冰箱里,看见冰箱里满满当当的新鲜食材,“今天地上全是碎玻璃,要不叫外卖吧?”
女人顿时心如刀绞道:“我们已经连吃了一年的外卖了……”
“……那出去吃?”
少年差点没哭声出来,“腿疼。”
没办法,荆雨只好道:“那我随便做点儿,反正今天烧烤是不成了。”
“好好!”少年眼睛发亮,女人点头如捣蒜,十分可怜,“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就遭遇了刚才如此丧心病狂的恐吓。
还好厨房比较偏,碎玻璃没撒上料理台,荆雨先小心翼翼地洗了一遍需要用上的碗筷,然后是砧板刀具,万一吃进了玻璃碴子可了不得,哪怕修为再高也是要肚痛的。
少年伏在沙发背上道:“往后咱们就是同事啦,我叫陆风,她是林芷,你就是荆雨对吗?”
邵然换了件衬衫,从洗手间出来,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荆雨,林芷向他竖了个大拇指,悄悄道:“不愧是头儿看中的青年才俊,心灵手巧。”
邵然冷哼一声,“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起来收拾!”
陆风哼唧:“腿疼。”
邵然顿时抬脚就踹了过去,只见少年撒腿就跑,哪里还有刚才一瘸一拐的残废模样,等跑出一段后他自己也特别不敢相信般地拍了拍大腿,高兴道:“不闹别扭了?”
然而话音刚落,他就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正好扎在碎玻璃片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风立扑不动了,一脸血。
林芷:“……”
邵然:“……”
荆雨闻声跑出厨房,今天老是这样一惊一乍,“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脚让玻璃扎了下,小破孩子,娇气得很!”林芷娇笑着,拉住少年的后领,轻轻一提就跟拎小狗似的拎了起来。
少年陆风忍不住委屈地哽咽,“它俩老不听我使唤。”
邵然慢条斯理地接了一杯新咖啡,“就你这杀猪嗓子,要我我也不爱听。”
陆风:“……”
荆雨煮了一锅饭,四菜一汤,分别是糖醋鱼,生炸排骨,白菜粉丝煲,蒜泥白r_ou_,菜色比较简单,但好在他管够,口味下饭。
陆风早就等不及了,眼巴巴地坐上餐桌,林芷和邵然似乎在商量正事,闻见饭香也停了下来。
荆雨上菜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何同事们都是一副饿了千八百年的模样。
等到菜上齐,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陆风和林芷两人顿时又如被剪了声带的公j-i,僵直着身体,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裴澜之似乎刚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笔挺服帖的西装,浅灰色的布料从头到脚没有一丝褶皱,只有略带s-hi气的墨发随意垂落在背后,他路过饭厅时顿了顿,偏过脸,正好看见荆雨端着碗筷出来。
白底蓝点的围裙系在荆雨的腰上,荆雨不自觉地微笑着,满满都是温馨甜蜜的味道。
裴澜之的脸色霎时青黑,邵然装作毫无察觉。
“裴先生……”荆雨发现裴澜之,似乎是想问他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饭,可是陆风和林芷那分外不自在的模样,和今晨裴澜之砍在墙上的那一刀让他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时候,裴澜之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事快坐下吧,副司长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林芷见裴澜之离开,三两下夹了一碗冒尖的生炸排骨。
陆风见状更是吃得头都不抬,风卷残云般下筷。
荆雨忍不住问道:“今早究竟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裴澜之要持刀伤人?为什么邵然像是有事情在瞒着他?从今往后他也是特殊刑侦里的一员了,他应该有权利知道。
邵然和陆风看上了同一块排骨,让荆雨的话一分神,错失良机,他想了想道:“……怪倒胃口的。”
他挑着有的没的和荆雨说了说,尤其是关于裴澜之的修行方式,这是他们永远也无法融洽相处的地方。
但荆雨已经明白邵然那句“倒胃口”是什么意思,魔修生冷不忌,什么都敢吃,人和动物的尸体、油脂、魂魄、内丹、鲜血……
原来裴澜之是魔修……
第8章 超级乖
“这样的冲突,往后只会更多。”邵然断言。
话音落下,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复而又回来了,裴澜之周身上缠绕着黑气,目如寒霜,对荆雨道:“给我一副碗筷。”
邵然愕然地转头看他,裴澜之不甘示弱地回视。
林芷张大了嘴。
“咳咳咳……”陆风差点没被一口饭呛死。
荆雨只愣了愣,赶忙起身道:“好,稍等。”
他到厨房里翻找时,不知什么时候裴澜之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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