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桓盯着她看了一秒,突然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严殊浅连忙把他摁回去:“哎哎,别乱动。干嘛去?”
“准备早茶。”
“你可省省吧。老大他接了任务,最近几天都不在。”
“……”严桓收回垂下去的一条腿,突然怀疑昨晚是个梦,他扭头看窗外阳光明媚,才发觉现在根本不是清晨,“姐你今天不出门做事吗?”
“什么事都没小桓重要。”严殊浅揉揉他的头发,“身体怎么样?我把菜给你拿到床上吃吧。”她又偷偷地想,病了的弟弟多可爱,都能随便摸头了。
“不用。”严桓无语,“流点血而已。”
“就因为这样我才担心啊!对了,老大让我和你说声抱歉,说他昨天误会你参加狩猎游戏了。”
严桓垂下头去,刘海遮住了眼睛:“我知道了。”他下床找鞋,心想筮情永远是这么客客气气地有礼貌。
严殊浅还以为昨晚发生了什么会让严桓开心的事,结果一看这效果,貌似还不如不怂恿老大出去找他。她使出了熟练的话题转移术:“吃饭吧!老姐亲自下厨犒劳你的。”
严桓走过去,看那一桌子绿油油的菜肴簇拥着最中央一盘子特立独行的炒猪肝,不晓得说什么好。他硬着头皮坐了下来,严殊浅立刻见缝c-h-a针给他一碗白米粥。
“姐,你也一起吃吧。”
“不用不用,我看你吃就成。老大让我给你多弄点蔬菜。”她看严桓拣了一筷子送进嘴里,立刻满心期待地问道,“味道如何?”
“……挺好的。”严桓心口不一,觉得自己刚恢复好的身体又变得虚弱了。
“好啦。我知道没有你做得好吃,你快点好起来才能给我们继续做饭对不对。这顿你就凑合着吧。”
“姐,我真的没事了。”严桓无奈地说道。但没办法,他小时候身子太弱,几乎随便动一动就内出血,皮肤上总是青青紫紫的,给严殊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你说没事就没事吧。你都这么大了我也不好唠叨太多。”严殊浅一边走开换靴子一边说道,“那我先去店里看看了。晚饭你不用做,我去餐馆买点回来。”
“好。我下午也要去教小孩子围棋,可能晚一点回来。”
“围棋?你不是在郑姨家打工吗?”
“她家孩子回来了,用不上我了。郑姨就给我介绍了新工作。”
“哦,行。那我也晚点回来。”
“嗯。路上小心。”
“记得把菜都吃掉哦。”
“……”
下午的围棋课进行得并不顺利。
问题不在团团身上,而是她的父母。顾余进和妻子金华大吵了一架。
争吵声和玻璃瓷器碎裂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团团的卧室。小姑娘死死地攥着毛毛狗,眼泪断了线地掉落,却强行憋着气不肯发出啜泣的声音。
严桓简直害怕她把自己憋坏,试探地伸出手去,团团只是惊恐地看着他,退无可退地把自己卡在墙角。
里面的一个这样,外面的两个那样。严桓觉出进退维谷来,这种时候他应该出去吗?但他根本应付不了那种尴尬的状况……而且把小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太好吧?
他想了想,在另外的墙角蹲下来,尽量柔和地对小女孩说道:“团团乖,哥哥给你吹个小曲子好不好?”
团团惊讶地看到大哥哥拿出了一个拇指大的小口哨。那东西可以吹曲子的吗?
严桓看她终于能注意到自己了,松下一口气,把笛子移到唇边,冲她笑了笑。说实话,他还没在别人面前吹过这东西,有点不好意思。
悠扬的笛声回荡在房间里。团团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些,不再那么紧绷绷的。
严桓席地而坐,也放松下来。音乐永远能使他平静。
一曲毕,团团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他身边,眼巴巴地盯着严桓手里的小玩具。“我想学这个。”她忽然很坚定地说道。
严桓一时哑然,刚刚那两口子吵架的内容他也听到了几句,貌似女主人并不赞同请一个围棋家教。他恐怕在这里待不了多久,还扯什么教笛子呢。
严桓没办法回答,只好把手里的乐器递给了团团,让她玩一会。
团团转动着小竹笛,好奇地眨着眼睛,试探地做出严桓刚才吹奏的动作。可惜只有粗糙的呼气声。
“不要这么使力气……”严桓尽量详细地解释发声的诀窍。小姑娘显然没有很强的天赋,试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领,很委屈地看着严桓。
“没关系。慢慢来。”严桓把缠在笛子一端的细绳子解开,系在了笛子的小孔上,“哥哥把这个送给你好不好?以后你就有时间慢慢练了。”
没人教过团团不要随意收别人的东西,于是她毫不迟疑地点了头,欢欢喜喜把笛子拴在脖子上。
“如果哥哥以后不来了……”严桓的话还没说完,卧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顾余进站在门外,脸色很不好:“严老师,抱歉了,今天先教到这里吧。”
严桓没有意见地站起来,只是有点担心团团,他低下头去看,小女孩果然又紧张地抱起了毛绒狗。
街道。
“很抱歉。今天让你见笑了。”顾余进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没事。”严桓不介意地说道,想了想又生硬地补充了两句,“夫妻间吵架也是常有的事,顾先生不必太过忧愁。”
“唉,话是这样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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