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皮抽搐着,半倒下来使劲儿拍打着榻榻米,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也是托这个的福才好不容易忍住了没笑出声——
尽管凉介还是很淡定的模样,但不合身的上衣足足短了一大截,变成了时髦的露脐装也就算了,长裤也悲催地变成了中长裤。
凉介三步走到他面前,冰蓝色的眸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黯沉,若无其事地把一抖一抖的启介踹翻,无情道:“轮到你了。”
“噗噗。”
虽然被踢了一脚,皮糙r_ou_厚的启介仍旧动作敏捷,十分利索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没起身的迹象,于是便挨了一轮连环踢。
拓海:“……”
拓海也很想笑,但更多的愧疚压倒了他,因为一向完美无缺的凉介会打扮成这样他得负起大半责任来:“抱歉,凉介。”
启介跌跌撞撞地去了浴室,凉介敛起对弟弟的冷酷无情,春风和煦地微笑道:“没事。”
铺好被子,拓海想了想,跟凉介说道:“我去借用下老爸的浴室,反正他还没那么早睡。”
凉介颔首。
拓海乖乖地抱着换洗衣服就出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水声开得足够大了,拓海才敢把憋了好久的笑释放出来。
歪在地上看电视的文太眉角青筋一跳,没忍住不满地踹了踹门:“没出息!吃个蛋糕就疯了啊!”
没富养孩子的不良后果就体现在这里吗?一点小甜头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文太满肚子不满。
而对面的房间里则是寂静一片,匆匆洗完的启介一股脑地钻进了被窝里,把暖气调到最大。
在拓海的笑声隔着木板传来时,他小心翼翼地瞟了眼面带微笑的大哥,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拓海那个笨蛋,不知道他家老房子的隔音很差吗?
不甚有诚意地给拓海默默地点了个蜡烛,启介还不知道有这么句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回来了。”
等拓海笑完了,也洗完了,脚步轻快地再次拉开了房门。
“…………”
他被映入眼帘的诡异情景弄得有些眼晕。
要不是卧室里的陈设没有发生变化,他险些以为自己误闯了外太空。
凉介的状态倒是很正常,但他腿上的东西就不同寻常了——
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哈士奇连嘴巴都被堵住了,只能可怜地‘呜呜呜呜’。
没理由房间里会突然冒只雪橇傻犬的,拓海试探着问:“……启介?”
听到自己的名字,哈士奇的尾巴使劲儿地甩着,呜呜呜的声音更大了,毛茸茸又胖乎乎的身躯挣扎的幅度也愈发厉害。
……只是仍旧被压制得死死的。
凉介抬眼看了下拓海,很给面子地松开了铁钳般固定住呜咽不已的雪橇犬的手,启介顿时如蒙大赦,麻利地翻滚到离他最远的另一侧去。
拓海艰难地问:“……这是什么情况?”
凉介手里捏着的注s,he器在天花板的白炽灯照明下,针尖锃亮锃亮的,闪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针筒里有半管鲜红的血。
他笑了笑,把针筒旋下来保存好,剩下的丢进拆封了的塑料包里,放在一边,轻描淡写道:“只是突然想试验一下,在不同状态下的时候,血型是不是也一样。”
离变身状态解除还有1分钟的启介听得风中凌乱了。
等消化完了这番厚颜无耻的说辞,他的耳朵没j-i,ng打采地耷拉着,眼睛倒是瞪得溜圆,委屈得简直要掉泪珠了——
明明是不高兴但是又不想生拓海气才拿他出气的好不好!
“这样啊……但启介看起来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还是不要了。”
启介垂着舌头哈气,听到这登时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拓海居然会真蠢到相信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
他想悲愤地汪呜汪呜,只是怕惊动隔壁的岳父,唯有强压下不满,改为用拥有镰刀形状,毛硬实如扫帚的大尾巴一下下地拍在拓海的背上。
拓海顺手拍了下他毛茸茸的屁墩,感觉手感不错,就又拍了一下。
……软乎乎的胖身躯僵着,温度似乎上升了一点点。
拓海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说辞,帮油光水滑的哈士奇松绑后,还热心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凉介怔了怔,轻笑:“不用,已经足够了。”
拓海见惯了凉介乱吃变身糖然后笨拙地用一些仪器检测自身数据的行为,就把这归类于天才医生的狂热爱好。
一只漂亮的幼年雪豹,笨手笨脚地拿着血压计做测量的画面……不是一般的可爱。
就算启介不幸被抓了壮丁,也只是倒霉地见证了一次凉介的一视同仁罢了。
拓海的到来代表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暂时x_i,ng地拉上了帷幕,拓海本想着躺在最靠门的位置的,却被要求躺在中间。
拓海不自在地挪了挪:“这样真的好吗……我怕半夜去洗手间会吵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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