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南柯大叫一声,摔在地上,捂著右手似乎痛得说不出话来。
离鸿大惊失色,他自从修习过焚心诀之後还未与人动过手,全然不知自己手中轻重,忙俯身去扶他,却见南柯一个矮身从他怀里抓了卷轴去,笑嘻嘻的展了开来。
待看清画轴里是什麽之後,南柯也猛地涨红了脸,难以置信般抬起头看向离鸿:“你……你居然在看这种东西。”
“你快还给我。”离鸿没底气地喝了一声。
南柯的眼珠飞快转了几转:“快说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离鸿十分犹豫,他既不想说出与狼主的私密,又想向南柯打听一些事,然而以南柯的聪明,怕是根本瞒不住的。
在他犹豫的时候,南柯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凑上来道:“你跟狼主……怎麽了麽?”
为什麽他这麽快就能猜到是狼主,离鸿在心里呻吟了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他……你该不会是……还是他把你……”南柯似乎十分激动,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又狠狠拽了他一下,“快说,到底是怎麽回事?”
离鸿被他催促了半天,却是吞吞吐吐不知从何说起,南柯愈发地著急:“这样吧,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你是不是知道狼主的身份了?”
离鸿点了点头。
“你……”南柯皱起眉,“你瞧见他的脸了?”
离鸿又点了点头。
南柯沈默了片刻:“你现在喜欢上他了?”
离鸿还要再点头,又立刻辩解道:“我不是因为看了他的脸才……”
“罢了罢了,”南柯大叹一口气,“反正你瞧了他的模样,肯定也是逃不掉了。”
离鸿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忽而问道:“你一直知道他的身份,是不是?所以,你也清楚他的相貌,难道你也……”
“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南柯难得地正经了脸色,“我们只是踏上两条不同路的棋子,或者说,是他救了我。”
“我跟他是同一年进的风狼,那年我十二岁,被养父母所卖,其他人是怎麽进来的我不知道,只记得跟三十来个差不多大的孩子被关在一起,要被送去河西堂。那天傍晚,进来几个人,说是要挑个漂亮孩子给狼主送去,虽没说是做什麽,但大家也多少能猜到。”南柯说到这,苦笑了一声,“说来,我在那些脏兮兮的小孩里还算是周正干净的,被一眼挑中,被火獠卫牵著就要走。他那时脏兮兮的,突然从角落里站起来,拦住了我们,那名火獠卫刚要上去教训他,却见他抓起身边盛水的破瓦罐向自己头上浇了下去。……那一下子,我们所有人都呆了,抓著我的男人一下就松开了我的手,改而牵著他走出门去。”
南柯抬头看了看有些呆滞的离鸿,继续道:“後来我进了河西堂,五年後才重新见到他,他已变成了狼主的明月公子。”
“你是说……他是自愿去侍奉前狼主的麽?”离鸿的声音有些发颤。
南柯挠了挠头:“他的事不太和别人说,不过我打听到他年少时全家意外惨死,只有他一人留住了x_i,ng命,y-in错阳差进了风狼。我猜,他那时愿意出头,也并不是刻意为了救我,而是想借狼主之手替他家人报仇而已。”
离鸿呆了呆,紧紧闭上了嘴巴。
“你是不是觉得,他的身世和你很相像?”南柯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不过他後来的经历可比你惨多了,你安安稳稳地在封霞岭学了两年刀,天南朔北的堂众对你个个钦服,如今年纪轻轻就习了好几门绝世武功,可算是少年英才。而他……”
离鸿赶忙道:“他被前狼主带走後又经历了什麽,我听迷花儿他们说,前狼主……很疼爱他的。”
南柯狠狠地瞪向他:“姜腾那种人的疼爱,给你,你要麽?”他怒气冲冲地道,“当年姜腾的娈宠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半数都活活死在他手里,你以为他的宠爱就那麽好受麽?”
离鸿脸色登时变作煞白,他想起狼主说背上那副刺青的痛楚比起其他根本不算什麽,那他当年究竟受过怎样的苦楚,简直让人不敢想下去。
“我起先以为,他是觉得你同他太相像才对你另眼相待,让我不要把你送去河西堂,而是寻一处僻静的地方让人教你正统武功。没想到这番考量竟让风狼中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正派人物,”南柯摸了摸离鸿的头,道,“六子,你知不知道为什麽大家都爱亲近你,我们这些人一直过的是刀尖舔血,命中漂泊的日子,却有那麽一个良善的孩子在身边,就像久在y-i-hi之x,ue蓦然晒到了太阳,怎会不喜欢。我猜狼主大约也是喜欢你这一点吧……”
“他……喜欢我吗?”离鸿开头还认真听著,到南柯说的最後一句时,心脏猛地漏了半拍。
南柯似乎十分讶异他会这麽问:“他不喜欢你,怎麽会让你瞧了他的脸?”
“是……是我硬要摘下他面具的。”离鸿有些忐忑地说道。
南柯向天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你倒蠢起来了,若是寻常人摘下他面具,你猜会怎样死才好。”
离鸿听他这样说,心头一阵狂喜,又有些羞臊,忙遮掩似的摸了摸後颈,又道:“南柯,我一直想问你,河西堂是那样一座炼狱,白统领和新来的赵元他们都出自那里,个个不苟言笑,行事也是冷冰冰的,怎麽你竟x_i,ng子这样跳脱,好像活得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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