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碟们流水似的送上来,几人也顾不得讲话,吃的极快却极斯文,桌上除了偶尔筷子碰撞的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碗蛤蜊瑶柱蛋白酸汤结束了这场餐聚,拿热毛巾擦擦手脸,嚼了几片香茶在口里,桌子迅速被收拾干净了。
守在外面的管事进来回话:“主子,雪橇已经预备好了,什么时候动身啊?”
定郡王却打了拦头:“刚吃完,坐一盏茶再出去,喝了冷风不好。”
敏贝勒点点头:“你们把狗儿喂饱,湖面上清理一番,我们待会再去。”
那管事的说道:“主子,这拉雪橇的狗却是不能喂饱的,只有饿着它才出力气拉车,若是喂饱了,是一步路都不肯走的!”
众人皆讶异了,敦贝勒先开口:“这却作怪,喂饱了不干活,饿着才出力,果真是蛮夷之物,不明礼仪。”
十四贝勒接着话头说:“可不是吗,得人恩果千年记,畜生果然是畜生,怨不得人可以居万物灵长之位。”
定郡王正要说话,外头来了个通传的小厮:“主子爷,京城里定郡王府上有人过来送信。”
几人各自看了一眼,定郡王开口说:“让他进来。”
敏贝勒站起身对弟弟们说:“现在没事,去看看我们家养着的好豹子怎么样?”
敦贝勒便拉着十四贝勒去看外院养着的豹子,定郡王把身边的都赶到房外,单独见自己府上的人。
:“主子,今儿诚郡王发帖子邀请皇上去他府上,听说郡王殿下近来借着年节拉拢了满汉大臣,特别是兵部户部那两位尚书。”
:“李织造送进京来的苏州美人被安徽巡按扣住了,听说工部尚书王大人也事涉其中。”
定郡王端着茶盅的手稳得很,一丝不动:“知道了,大雪天跑一趟不容易,回去找管家领个赏封!”
那小厮口齿伶俐得很,人更伶俐:“奴才为主子做事是应该的,如何当得主子赏!”
定郡王一笑:“主子赏你,接着便是,客气什么!”
那小厮却很固执,还是摇头:“主子救了小人一家子,这样的大恩大德,奴才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实在不敢收啊!”
定郡王也不强求:“行,就依着你了,来一趟不容易,且别急着走,喝碗汤再动身回京城去。”
安徽巡按,那不是纳喇氏家的亲戚吗?娶了惠妃娘娘隔房叔叔家的嫡次女,难道他也在为惠妃娘娘做事?自己这个养母愈来愈让人看不懂了!记得上一世,大哥被圈禁之后,她可以一心念佛,拼命同这个儿子撕掳开关系的,唯恐皇帝迁怒自己,如今怎么肯为了大阿哥如此卖命报复?
想着这个的时候,定郡王就站了起来,去后院寻自己的弟弟,那三个人正拿r_ou_块喂豹子,那豹子被人驯养久了,温顺的很,任凭别人拨弄着耳朵后脑勺都不闪避。
敏贝勒第一个看见他,把手里的篮子丢给伴当,冲了上前:“哥,可以走了吧?”
定郡王点点头,几人浑身裹着毛皮都如熊一般,大步流星往湖边赶过去,那边已经搭好了个简陋的竹棚子,里面隔着桌椅风炉,风炉上的陶壶汩汩冒着白气,竹棚四周还摆放了温室里拿出来的水仙、红掌。
几个管事带着小厮守在雪橇旁边,长绳子牵着的狗狗看见来人吐着红红的舌头不住地跳跃,身上黑白相间的长毛也跟着起伏。
皇子们走过去,坐在竹棚里换了鞋子、手套,一人选了一架雪橇坐上去,让小厮拖到湖面上,把三只狗套上了辕头,试了试鞭子是否趁手。
管事的悄悄地嘱咐:“主子,不用打狗,鞭子甩在雪橇边上,狗就会加速了。”
除了皇子们的雪橇,几个小厮也各自掌了几个雪橇,免得场面不热闹,定郡王拿鞭子甩了个漂亮的花,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儿郎们,开始!”
鞭子在寒冷的空气里甩出了清脆的声音,雪橇在湖面上画出一条条闪亮的轨迹,湖面上响起了热闹的声音,庄子周围农闲的人们远远望着这里,也忍不住吆喝起来。
狗儿们汪汪吠叫着,驾着雪橇的人也在嚷嚷着,十四贝勒暂时落后,一下子站起来,弓着腰身激动着。
湖的那一边,早就竖起了一支旗杆,上面飘着一面小旗帜,旗杆下拿雪堆起了一个大元宝,元宝上装饰着碧青的竹叶还有红艳艳的山楂串。
激动的十四贝勒鞭子不停地甩着鞭子,狗狗们疯狂地向前冲,雪橇滑起一片片的雪粉,十四贝勒毫不在意,抖动着双腿口里激动的吆喝着。
果然十四贝勒一马当先,先冲到了旗杆下面,甩起鞭子把雪元宝打个粉碎,用鞭尾把山楂卷起来,一把抓到手里,转过身去,嘎吱嘎吱咬着山楂,冲着哥哥们挥着鞭子。
后来的几个果然不服气,敦贝勒第一个说:“转身再比一次。”
对面的湖面上也依着愿意堆起了个雪元宝,十四贝勒仰着脑袋得意地说:“比就比,谁怕谁啊!输的今儿可得学小狗叫!”
定郡王扑哧一笑:“多大的人了?还学狗叫,若是你十哥输了,让他把手底下好蒙古力士分你几个,若是你输了。”
话还没说我,十四贝勒就让人起来:“我怎么会输?瞧好了吧!”
敏贝勒可不甘寂寞,立刻拿话挤兑他:“先说说你打算输什么东道,哥哥可不做无本买卖!”
十四贝勒想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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