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之十八、朔方
「启稟主公,李陌军队逐渐北上,怕是要渡河决一死战。」
袁绍瞅了下属一眼,突然把手中的金质酒杯往地上摔。「匡——」的一声,迴荡在空旷的厅堂里。
一段长长的沉默过后,袁绍缓缓开口:「传令下去,缩减颜良部队,回来援助。各营做好準备,决不能让李陌再抢得任何优势。」
「恕末将直言,倘若颜将军不备……」
袁绍瞪着他,暴躁的道:「住嘴。我就是信任颜良,难道你敢质疑我?」
「……抱歉,是末将多虑了。」
待那人走后,袁绍越想越气,随手又将酒杯斟满了酒,一饮而尽。
想到又要和李陌交手,袁绍便觉得很是烦闷。两年前,李陌深刻的教会了他何谓「兵不厌诈」,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令他感到不悦的是连张萦尚都效忠于他。虽然李陌的诡计得逞,让他在群雄之前颜面扫地,但对袁绍来说,这点小事对他的打击,还没有被张萦尚背叛来的重。
袁绍突然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清来人后,他拧着眉,冷漠的问:「你来做什幺?」语调里没有任何关切之意——也是,袁绍已经厌倦他那副德性了。
那男子倒没有因此而感到羞赧,反而笑眯了眼,「舍弟说前些日子得了几罈美酒,我便向他要了两罈来给袁兄。」说罢,他对在外等候的奴僕使了眼色,僕人们便把那酒搬进来。
袁绍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若是益德所言,那必定是至上的好酒。刘备啊,还请你替我谢谢他。」
刘备点了点头,笑容稍嫌憨厚了点:「不知我是否有口福……」
「好吧好吧。」袁绍抬手制止他的发言,「你留下来陪我喝酒吧。」
见袁绍一杯又一杯的一直喝酒,刘备试探性的道:「袁兄啊,借酒消愁反而是愁上加愁,你这又是何苦呢?」
袁绍此时也半醉了,双颊变得绯红,大笑起来,「哈,你这小子又懂什幺?你啊,在战胜吕布后更是意气风发了吧。天下谁不知,你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怕是连盘踞洛阳的李陌,都畏惧你勇往直前的个性吧?」
刘备故作镇定般回答:「唉,那不过是一时走运罢了。如今还不是败于他之下,辗转投靠袁兄……不过李陌倒真沉得住气,竟仍未率军迎战?」一来一往下,袁绍喝了大半罈酒,刘备则没喝多少,却直盯着袁绍不放。
「不,他已经决定反客为主,攻过来了。」
听到这事,刘备顿时脸色发白,手中的酒杯也「匡啷」一声,掉下去了。他捡起杯子,低下头为自己的失态而道了歉。
不一会儿,他就又抬头盯着袁绍,语气带了点徬徨无措:「莫不是因为我在这儿,李陌才想赶尽杀绝?」刘备说完又低下头去了。
他似乎没注意到袁绍带着藐视的神情,逕自说了下去:「他生擒我二弟,这下大概想一举消灭我和益德吧。我没有什幺能耐,但益德可不是一般人啊,可不要被他俘虏才好。不过袁兄的实力坚强,想必很容易就能战胜李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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