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实行拉拢贿赂的手段,令一半以上的大臣公然表示与黎曼站在对立面。但是如此,不光会造成大范围的、损失巨大的内乱,计划的初始执行力就有待考验。毕竟目前,大多数人都仍处在观望阶段,并不了解以利亚与三年之前相比到底是否有了足够的提升。
这些计划一个个列出,一个个被否决。越说到后面,三名大臣们就越心惊胆战。越来越多的计划与他们心中曾经所想的有些重合、但是又有些不同。
黎曼有办法应对所有的这些假设情况。他或许看起来不是一个完美的魔王,但作计划时就像是在尝试从公理开始推导某条定理,不肯放过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的细微差别。
而他们想过的和没想过的计划全部经不起推敲。不得不说,魔王的威势在魔族中扎根太久,黎曼代表的已经不是他本人,而是某种根深蒂固、无法根据一两次战斗或者坏决定就被连根拔起的观念。
“但是,”作为总结,黎曼轻快地评价道,“在这些计划里,都没有考虑到‘我’的存在。作为一个魔王,我实在是很伤心,居然没人给我递来邀请参加这个超有意思的聚会。”
先不说他将严肃的秘密会议说成聚会的槽点,有谁会邀请魔王去参加‘论如何方便又快捷地推翻魔王’的会议?
但是黎曼眼中闪烁的神情偏偏又不带半点嘲讽或者玩笑的意味,令三位大臣渐渐意识到:黎曼是真的想要、因为某种原因、帮助以利亚‘击败’自己。
“因为如果被别人打败的话看起来就会很逊,但是如果是自己策划的,就会添上一份世外高人的神秘莫测了。”黎曼随口、毫无诚意地解释着,就好像他预见到自己一定会输。
不过就连他自己都开始谋划对抗魔王的计划的时候,这个魔域大概就已经没救了吧。
“所以我选中了你们,”黎曼道,“你们三人喜欢谨慎行事,偏偏手里握着这么多筹码。如果没有我推你们一把,恐怕下辈子也没办法做出公然违抗我的事情来。”
而以利亚的游说就完全被黎曼看在眼里,并完全没给他们私下里处理信息的机会。时间就是金钱,而黎曼虽然有一整个宝库,但是他很不喜欢守护宝库的那条蛇,更加不具有比金子更贵重的耐心。
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开始真正着手帮助以利亚,不论是拉拢其他大臣、招募军队、策划围城,总之就是做一切他们所能做的,来把黎曼逼上绝路。
“属下斗胆,敢……敢问您究竟为何要命令我们协助以利亚殿…叛军领袖以利亚?”将军抖抖索索地试探道。
还‘敢问’,明明就已经吓到瑟瑟发抖,要说‘不敢问’才能算得上真实吧。两位贵族腹诽着,然后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所以论起怂的程度来,果然还是他们更胜一筹。
黎曼丝毫不介意下属终于鼓起勇气来,问出的堪称以下犯上、要是放在以前绝对会被莉娅拖进审讯室好好教做人的逾矩问题。
这时,三名战战兢兢的贵族终于抓住了那一丝至关重要的变化——黎曼给他们的感觉与先前完全不同,或许正是因为他抛下了某种包袱。
作为魔王,黎曼必须时时刻刻保证自己的威严无人能够侵犯,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三个已经背叛了自己的臣子面前,用轻快而真心实意的语调反问道:
“魔王难道不配拥有退休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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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难道不配拥有退休生活吗?”
这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宴会。无论是人类中的名流还是魔族中的j-i,ng英,总是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青睐有加。
但是这次的宴会比起那些毫无意义的社交场所,更加具有实际价值:以利亚一身白衣,站在城堡宽敞二楼的平台上,俯视着大厅里筹光交错的场景。
在场的魔族不多,对于他所需要的规模来说远远不够,但这是一个开始。
他举起手中脆弱的高脚杯,轻轻击打面前的栏杆,仅仅只是一下。原本进行着的对话就立刻全部静止,其整齐划一堪比经受过训练的军队。
所有魔族都抬起头来仰望着平台上白衣的亡灵法师,耐心地等待着他开口——这是他们承认的领袖,背叛魔王而跟随的领袖。
以利亚扬了扬单边的翅膀,洁白的羽翼短暂张开又垂下,就好像任何试图舒活四肢的动作一样轻松自然。
下首的众多魔族们闻言,因为听到魔王之名而有短暂的几秒不敢作声。对他们来说,恐惧和敬畏如此深刻,就像是镌刻入骨髓中的本能。
但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魔王并不会因为他们在魔域的某个角落中说出他的名字、就神秘地出现在现场。不,就算他真的在此刻来到这里,他们也还有以利亚——能真正在正面交锋中与魔王打成平手的领袖。
不管在场的到底有多少人相信黎曼是个人类而非魔族、又有多少人只是假装如此,意图在叛乱中浑水摸鱼、捞到些好处。
至少现在他们都聚集在了这里,并终归克服了恐惧,因为以利亚满脸严肃地说出的真相而大笑起来。
就像是被压制许久的弹簧,被松开的那一瞬间自然而然地给没有来得及撤开的手造成最严重的疼痛。这些魔族肆无忌惮地笑着,久到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僵硬。
与其说以利亚讲了一个完美的笑话,倒不如说他打开了这些魔族心中的某个枷锁。像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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