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油来!”
桐油自城墙泼下,几乎瞬时,一支火簇箭带着破空的劲风扎进土里,大火瞬间轰燃。破门的北胡军发出惨叫,随后,无数支带着火苗的利箭s,he向城门。
夏岐令将弓狠狠掷地,命令道:“出城!”
“将军!”副将抹了一把脸,城门笼罩在大火中,不消一刻就会化为焦木,上参已经守不住了。
“城门还未攻破,您先——”
“废什么话!又让我先走吗?!开城门!出去打!没听明白?!”
说话间一只巨大火球落上城墙,那火球吸满了燃油,扑不灭,一路拖着火舌滚到弓弩架前,瞬时引燃正在s,he箭的两名士兵。
副将护在夏岐令身前,满面尘污,几近哀求道:“将军!上参丢了尚有退路!您要是有事咱们可怎么办啊!”
夏岐令眼神可怖,咬牙一字一句:“我说,出城。”
副将脚下一踉跄,整个人朝左边倒去,一团火球在他方才站的地方炸开。夏岐令将他拽起,躲到石块后。
火球越来越密集,城楼上一片火海。
夏岐令拎着长枪,两步跨到墙边,翻下城楼。
副将又惊又惧,骇得大叫道:“将军!”
“快!开城门!出城保护将军!!”
城门已经被火烧出一片大洞,乌桓军冲杀而出。
背水一战。
战鼓震震,喊声震天。乌桓军困守多日,此时憋着一股怨气,竟将北胡军的进攻打退些许。但北胡有备而来,稍作休整又发起猛攻。
夏岐令一马当先,长枪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枪头红缨侵着鲜血,滴滴下落。
北胡大军渐渐逼近。
突然,兵刃交接声中传来异声,原本严丝合缝的包围圈被打开一个缺口,北胡军自后方开始混乱。
三支长箭破空而来,直直将正与夏岐令对战的北胡战将s,he成筛子。夏岐令奋力将人挑下马,转头张望。
新一轮的喊杀声从四面涌来,却不是北胡人。
只见乌泱泱的骑兵裹风而来,将北胡人围了个满怀。形势逆转,原本团团围住乌桓军的北胡人此时成了瓮中之鳖。
将旗下一人拿着副大弓,弓弦上齐齐攒着三支长箭,弦松箭出,无一虚发。那人一身白袍,仅着轻甲,在夜色下尤其醒目。
他身手轻快,不过瞬时的功夫夏岐令身遭的北胡人就倒了一多半。
“这是——”副将咽了口唾沫,满面血污的脸上瞬间狂喜,“是援军!大衍援军来了!”
“林” 字将旗被火光照得很是清晰,夏岐令周身一震,大吼道:“杀——!”
北胡军此时被夹在中间,腹背受敌,很快就四下溃散。
被欺负多时的乌桓军此时士气大振,杀得北胡人节节败退。
林悦将长弓往背上一挂,提剑就杀。北胡军且战且退,被撵到淇河边。河对岸是北夏境内,不宜再追。
林悦打马上前,长弓重新持在手里,带着火苗的箭头直中北胡的野狼帅旗,正中狼头。
北胡主帅莱乌骑在马上,遥遥望向对岸。此人风度不凡,虽吃了败仗,形容一点不见狼狈。
脚下是还在燃烧的帅旗,他眼睛危险地眯起,身旁有人朝他低语了几句,莱乌这才朝林悦大声道:“我当是谁,林澍是你何人?”
林悦将长弓抛起在空中旋个圈儿又接住,云淡风轻道:“问那么多做甚,只需记住你的狗命早晚是我姓林的拿。”
莱乌闻言也不恼,摇头嗤道:“口舌之利罢了。”
林悦道:“那就来日再战吧。”
北胡人战败而逃,上参城保住了,淇河边一片欢呼之声。
夏岐令负伤,被先行护送回城。
“林将军追过去了?”夏岐令肩背被砍,流了不少血,一直撑到北胡军撤退才倒下。人一清醒便急着问战况。
“没追没追!”林悦大步跨进,笑嘻嘻拱手道:“夏将军,久仰大名了。”
林悦还是一身白袍,神采奕奕的模样。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经历一战竟然衣不染血。
夏岐令撑着身子还礼,笑道:“林悦林将军,在下——”
“诶打住——你可别跟我说久仰大名,太假了。我敢打堵,整个东原没人听过我的名儿。”
夏岐令确实想要客套一番,被林悦这么一说堆到嘴边的客套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眼前这个人率真无邪,十分有趣,看着更像是个率性活泼的富家公子,不像久在行伍之人。
他是个自来熟,没觉得进别人的卧房有何不妥,随意找个位置便坐。
大夫正在给夏岐令包扎,褪下的里衫沾染大片血迹,看着有些吓人。
林悦凑上去问:“严重么?”
大夫答道:“肩胛骨透穿,手臂骨折,后背两处砍伤。肩上严重一些。”
夏岐令的副将方才一直跟着林悦,不知道自家将军受这么多处伤,愤愤跺脚骂道:“北胡狗!”
林悦不知从哪里摸出几粒坚果,在手里咔兹几声捏碎外壳,边吃边道:“怎么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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