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终于点头,右手撑着身子起身。他右手本就没力气,这一使劲力气却完全没使出来,还没来得及等叶昭伸手扶人,就又跌回了原地。
薛白有些怔愣地坐了片刻,原来他竟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
叶昭见他摔到地上,比他还急,抢过去道:“师父别使力了,我帮师父。”
薛白下意识问:“你怎么帮。”
叶昭想也不想:“我抱着你。”话一出口,两个人都相对呆住。叶昭赶紧改口:“我、我背师父。”
“不用。”若是这么两步路都要徒弟背着回去……
薛白心道自己何时弱到了如此地步。
叶昭不由分说就蹲下身来,背朝着薛白:“师父上来。”
“……”
“师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叶昭温声道,“从来是师父照顾我们,做徒弟的背一次师父又能怎么。”
“……”
“不瞒师父说,我在这儿太冷了才想着要回去。师父再不上来,我可要冻死了。”
薛白终于伸出胳膊,双臂环了叶昭的脖颈,轻轻趴到了他的背上。
叶昭觉得背上一热,薛白的重量整个压在了自己身上。薛白温热的气息环绕着他,还有平日里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草香气。身体相贴时,触觉嗅觉一下子被放大,若有若无的触感都变成了能将人烧起来的火花,叶昭甚至能听到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
奇怪,从前和师父靠得近时,并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一次靠近都变得小心翼翼。他独自体会着这样的挣扎,对方却于此毫不知晓。他哪里会明白,在他看来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其他人眼里却成了点燃干柴最热烈的火星。
叶昭的腿都有些发颤,他只要微一偏头,就能蹭到薛白露出袖子的细长的小臂。
薛白的手拦在叶昭的脖颈间,他呼出的热气拂过自己的手,那呼吸带着些急促,似乎身下的人步子也有些不稳。
薛白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么?”
叶昭不安地动了动脖子:“……没。”
他不敢说,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亵渎了师父。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可身上的身体传来的温度是那么清晰明显,无论如何都忽视不掉。
他逼迫自己清心寡欲,师父就是师父,要一步一步慢慢地来,即便是喜欢也要怀着敬重。
可是现在的自己!
叶昭猛地停住脚步。
薛白夜里受了寒,本来有些难受,头正虚虚抵在他背上。一个猛不防停住,他没反应过来,抬起眼帘低低地问:“怎么了?”
这也不知是这晚上问的第多少个“怎么了”。叶昭今晚很是奇怪,不大对劲。
薛白自然不会知道,此刻自己的徒弟正经历着怎样的慌张与尴尬。
他是少年人的情窦初开,这样那样的事儿看过不少,但真轮到自己还是头一回。
叶昭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下身传来的怪异,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谁能想得到——他还背着薛白,感觉就那么说来就来,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不注意看瞧不出来。但他外衣方才脱给了薛白,现在还是在走路,若是真被看出来了……
叶昭暗骂自己一声,道:“没、没事,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了。”马上又步伐急促地往回走去。
薛白没听出他话语中的慌乱,还当是一晚上真的冻病了,又摸了摸他额头、脸颊和脖颈各处肌肤,身体好像确实有些发烧。
这几摸之下,叶昭更招架不住,脸色当下就变了。
他说出的话音都不对了:“师父,你、你别碰我……”
薛白的手还放在额头上,一听这话,还当是他不喜自己这样的动作。想起叶昭自带回来起就不喜欢叫人碰,嘴角微抿,将手收了回来。
“……对不起,绶之,我只是……”
叶昭这真是解释不清了,听薛白语气中的谨慎,真想迎头敲死自己。
他烦躁地喘了几口气,道:“是我的错。”
“……”
好不容易挨到把人送回屋,叶昭道了晚安,匆匆到院中打了桶水,自上而下浇了下去。冷水迎头浇下,身体上的燥热才渐渐平息下去。
他s-hi着衣服坐在院中,出神地盯着薛白的屋门发呆。
睡不着。
他现在根本睡不着。
说是要循序渐进,可他现在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薛白眼里,他依旧只是自己的徒弟,与其他徒弟没什么不同。
叶昭骨子里是个急性子,若是按照这种进度,什么时候才能向前迈进哪怕一小步。现下倒好,人没追到,倒是把自己烧得星火燎原。
他胡乱揉着头发,衣服s-hi漉漉粘在身上。过一会儿,觉得体内那股热还是没退干净,便又起身打了桶水。
他举高桶浇着头,一桶水还没倒完,薛白的屋门“吱呀”开了。
薛白走出来,见他正用冷水兜头,分明还在发烧,这么做不是更加火上浇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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