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影终究渐渐消融在了一片雪白的云雾里,分不清你是我,还是我是你。
即便隔y-in阳,隔生死,可终究能同去同归,谁能说这不圆满?
同年,忘忧山山脚下,相邻的两户人家同时同刻在晚上生了对女孩下来。
因为都是同一天、同一个时辰的孩子,两家的关系又好得很,便把满月酒放在一起办了。可谁知满月酒的时候,两个小娃娃就像是看对了眼一样,藕节一样的手臂愣是挽着另一个的不放开。
两家的大人惊奇得很,便笑道:“这可能真的是命里带着的缘分罢。既是如此,便让她俩一同长大如何?”
“青梅竹马,那感情好!”另一家的父母也笑道:
“等以后若有意,便可结为眷侣,若无意,便结拜为异姓姐妹,如论如何,终究是一桩美事。
当晚的月亮格外圆,见过的人都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好看的月亮了,就算是中秋的月亮,也比不得这一天的清辉满盈,柔光满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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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 苏轼[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i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100章
杜抱琴这辈子干过的最厉害的事儿, 就是她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扒过皇帝老儿冷宫的墙头。
当时她喝了点小酒, 在一干狐朋狗友的怂恿下,挽起袖子蹭蹭蹭就爬上去了。等上去之后, 还相当初生牛犊不怕虎地骑在墙头上,对着外面的人笑道:
“也没那么高嘛, 挺好爬的。”
那些跟她一起喝酒的家伙们还真没想到她对皇家半点尊重的意思也没有,说爬就爬,好家伙, 那叫一个干脆;而且杜抱琴也明显喝高了, 一副上头的样子, 只能赶紧好言好语地劝着她下来,要是一不小心撞上冷宫里的人, 可怎么办呢
结果越不想发生什么事,就越会发生什么事。
在杜抱琴还骑在冷宫墙头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从下面传来了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 问道:
“你是什么人?”
杜抱琴刹那间只觉得心头上有一万匹野马呼啸而过, 切切实实地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给震了个三魂七魄飞出九天外, 她的内心此刻有一万句的脏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皇帝老儿这么没人性的吗,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也能被当成他的妃子,然后又打入这么个冷冷清清、半点人气儿也没有的冷宫里?不是人啊不是人!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明朗, 杜抱琴除了之能看见下面有个模模糊糊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姑娘的影子之外,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没办法, 她不得不维持着边挂在墙头上随时准备跑路, 边侧身努力地往下探过去, 想要看一看这位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冷宫里的人的模样。
而就在这一刻,沉沉的乌云终于被明净的月色破开,杜抱琴也终于得以看清了下面那人的模样;也正是在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愁肠百结、暗恨顿生。
那不是个顶顶漂亮的姑娘。说句不客气的话,杜抱琴这辈子都不可能遇见比自己还好看的人了,可是这姑娘周身清清淡淡、似乎对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的凉意,和她看向杜抱琴的时候,那么专注那么明亮的眼神,让她从此往后,便再也看不见别的人了。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我叫杜抱琴。”杜抱琴回过神来,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楼西月。”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
后来杜抱琴在知道了楼西月是冷宫里最不受宠的帝姬之后,便突发奇想道:“你看,反正也没什么人管你了,不如你跟我去宫外留几天?我别的不说,至少能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楼西月谨慎地摇摇头,道:“我的生母是胡地舞姬。真要出宫去,怕要给你添不少麻烦的。”
杜抱琴吃惊道:“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我不像我母亲。”楼西月低声道:“也不像我父亲,所以人人都在私底下传,我其实是我母亲从塞外带过来的野种。”
“父亲他生性多疑,本来就不喜欢胡人的他也只不过是看上了我母亲的美色而已;这宫里的留言一起,他就连滴血认亲都不认,就把我们扔来了冷宫,让我们自生自灭。”
“这里夏天热得要死,冬天便滴水成冰,每次送来的份例都不够,送饭的人来了就走,好像跟我说句话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我母亲没几年过后就在这里郁郁而终,只留我一个人。这么说来,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大活人呢。”
“所以我更该带你出去了。”杜抱琴道:“反正也没人知道你其实不在了,对不对?就算知道了,他们哪个敢把这件事捅去皇帝面前?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咱们这一走,天高地远,还有谁拦得住咱们。”
楼西月想了想,点头道:“那我把琴带上。”
她转身进去,不一会儿,便带了把古琴出来。这琴一亮相,便惹得杜抱琴倒抽一口冷气,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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