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岳?”他声音有点变调。
却听温岳舒了口气说:“不会摔了你。”
倒不是担心会摔……
顾灼灼神思混乱,进到一楼卫生间才被放下。虽然统共也没两步路,但他不得不说,有点羞耻。
忘掉羞耻的最好方式就是逃避。
顾灼灼一言不发地洗脸刷牙,全都弄好后恢复了活蹦乱跳,一边lu 头发扎起来一边问:“最近是不是没称?体重涨了没?”
温岳最近确实没量,被顾灼灼赶去称上,低头一看,涨了一公斤。
竟然涨了两斤!
这个事实比他减重二十斤还振奋人心,毕竟他少吃点就瘦了,多吃就胖了,但温岳作为一个蜡烛人,体重一直凝固。
“坚持锻炼还是有效果的,”顾灼灼太满意了,满意到恨不得发微博庆贺:“等我杀青跟你一起练,最近太忙啥也不敢吃,我下个片子绝对不接弱j-i男了……”
温岳欲言又止。
还是没把“别接壮汉”这句话说出来。
他想哈图应该知道分寸,会阻止他的。
对于他俩来说,圣诞节意义非凡,就把这天当做纪念日来过了。
还是那条街,还是那颗树,秉承着华国人“一年更比一年强”的要求,今年的树又更高了一米。
两人先去附近的餐厅吃了个晚饭。
感谢巨大的人流量和奇装异服的小姑娘,顾灼灼兜帽戴上,围巾裹好,就只剩下一双眼睛。而温岳今年难得穿了身便装,木奉球帽檐压低,也看不出什么来。
两人享受了一把正常人的生活,感叹火j-i怎么做都不会好吃,玻璃墙外人流如织,隐隐飘来那首圣夜。
这家不是什么网红店,老板也很随便,挂在侧墙上的电视被圣诞拉花挡住了一个角,正在放一档晚会。
问了吧台桌前的客人后,他甚至把声音调了出来。
“善传慈善盛典?”电视侧对着他俩,顾灼灼偏头看了一眼:“哟,樱花啊,how old are you。”
温岳只给了她一个余光,说道:“对了,你之前在剧组,没和你说。光耀的事,我查出些新东西。”
顾灼灼自动屏蔽了电视里樱花感人肺腑的演讲,竖起耳朵听温岳说。
“上次覃存知挑衅后,我找我父亲要了一些关系,针对光耀进行了几项举报。”温岳慢条斯理地说,仿佛做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结果并不好,我得到了委婉反馈,他们在江城同样有隐形势力。”
“你也打听不到吗?”顾灼灼愣住。
温岳点头:“比我想象的根深。也是对的,否则一个黑网站的事,地下酒吧,不会到今天都没有实质性进展。”
温岳放轻声音说:“他们毕竟有海外产业。”
顾灼灼深深皱眉。
江天集团和顾氏都是清白起家,规规矩矩做生意。
他们依赖政策调控,和政|府各个部门合作良好,享受守规矩的福利,也吃守规矩的亏。
覃家把光耀经营得再好,不过是一个娱乐公司,连江天集团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但江天真的能抬脚把它踩死吗?不能。
因为这座巨人不能轻易动,牵扯太多,一动必然地动山摇。
覃存知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在游轮上大放厥词。他知道,只要他不越线,无论是顾家还是温家,都不会大张旗鼓来对他做什么。
现在看来,他还有其他依仗。
温岳也不卖关子,直说:“光耀洗|钱。”
顾灼灼挑了挑眉。
这一点也不意外。
娱乐公司,慈善基金会,早年都是洗|钱重灾区。这些年大浪淘沙,一些太明显的作坊被端了,留下来的无疑是关系盘根错节的关键人物。
冯有为和覃父早年靠走|私发家,现在看来,他们还在用不明渠道源源不断地从海外捞钱。这钱从光耀走一遭,就变成了合法收入,这么多年,这一手应该玩得相当顺溜了。
但这种事知道是一回事,打垮又是一回事。里面的弯弯绕,找个喜欢刷论坛的普通人都能给你讲出一二三四来,但实际呢?人家岿然不动。
顾灼灼是记得这个事实的,但他不知道内情。
上辈子温父温母直接使了雷霆手段,将光耀毁得尸骨无存,这部分顾灼灼没有参与。
他负责了江天和顾氏的日常运转,不敢干涉温家人的报复。
他甚至不敢和温父温母碰面。
但现在温岳没死,两家之间尚没有血海深仇,无论是江天还是顾氏都不可能去做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没法儿交代。
“还是要靠我。”顾灼灼思来想去,得出结论:“搞死他根本没必要那么麻烦,这种事很好捅的,让姓覃的在大家眼皮底下明明白白地亏,亏得小姨子跳楼,亏得卖血割肾,还怎么平帐?帐平不了,他有钱也不能用,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殴打?”
虽然简单粗暴,但就是这个道理。
温岳低声和他讨论了一会儿细节上的问题,电视上,樱花的演讲也到了尾声。
“……当你看到他们孤独的身影,请不要淡漠走过。请给他们一个微笑,一声问候,也许那盏心灯就会被点燃。许许多多的灯,会照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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