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市区后,车一路驶向医院,最终停在了沈年熟悉的大门前。
沈年望着医院大楼顶上的招牌,十分无语:“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贺淮宣甩上车门,绕到他这边,一手拉开车门,手搭在车门上沿,扬了一扬衣袖露出腕表,很随意:“七点刚过。”
谁问你这个!沈年瞪他。
那块腕表还明晃晃亮在外面,金属表链,简洁的表盘,看起来很眼熟。
沈年愣了一下,那块表和送他当生日礼物的表一模一样。
他是有多喜欢这款表,自用送人全是这一款。
“你很喜欢这款表吗?”沈年直接说了出来。
贺淮宣瞥一眼表,目光灼灼看向他,“对,很喜欢。”
视线赤热,盯得沈年脖颈发烫,他不自在地偏开头。不就是一块表,至于喜欢到眼睛发光吗。
“你还打算赖在车上多久,医生还在等你。”贺淮宣手垫着下巴搁在车窗上,身子探向车内,头低着目光平视着他:“再不出来医生要讨厌你了。”
沈年拍拍车门让他别挡道,“你干嘛让医生等我,我都说好改到下周体检了啊。”
他慌慌张张下车,贺淮宣抓着他的胳膊从一旁搀扶,“别着急,逗你呢。要不是因为产检的仪器太多,他们还得上门给你检查,加班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这是贺氏集团下的产业,高薪酬聘请的员工自然要为集团的总裁服务。
“那也没必要这么麻烦人家,我过一段时间检查就可以了。”沈年小声埋怨。
贺淮宣握着他的胳膊,细细弱弱地一点力都不敢用。
“那怎么能行,没有按时检查身体出问题怎么办,怀孕的时候体质本来就差,稍微不注意就会落下病根。”
看在认真为他着想的份上,沈年没有再叫板,跟着他一起上楼去了产科。
检验的项目表格早已准备好,进来一个小护士像往常一样要领着沈年去做检查。
贺淮宣拿着单子,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来。”
就像普通小夫妻似的,贺淮宣要自己照顾老婆。
第一项是惯例的验血检查,医生熟练地涂抹碘酒和酒j-i,ng。凉飕飕的液体在皮肤上蔓延开来,黄色的碘酒一抹,沈年便把头偏开。
原本贺淮宣是站在他的身后侧,这会儿却上前了一步。
沈年抬头,想看他有什么事,眼前忽然黑了下来。
温热的手心盖住双眸,头顶传来磁性的声音,“几岁了还怕抽血?”
紧随其后,脑袋被扣住,轻柔且霸道的按在了他怀里。
柔软的衣服贴着脸,像是枕着一只大布偶,在黑暗静谧之中让人很是心安。
沈年在掌心中合起眼,感到手臂刺痛一下,抽血的过程很快结束了。
医生缓缓拔出针头,拿棉球按住止血。
沈年睁开了眼睛,接手自己按住,抬起头。贺淮宣噙笑看着,沈年觉得他是在嘲笑他。
“我没怕,就是习惯性的不看。”沈年说。
小时候是真的害怕,特别讨厌打针。不过妈妈说,不要看就不会觉得害怕,如果还是害怕,你看着妈妈呀,妈妈是不是很好看。
这个习惯,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医生的桌子上放着糖果盒,贺淮宣擅自伸手进去,拿了一根木奉木奉糖递到沈年面前,“知道你勇敢,这个奖励你。”
这些糖果是医生备着发给小朋友的,用来骗他们打针,止住眼泪的小玩意。
沈年嘟了嘟嘴,“这是给小孩子的。”
二十好几的叔叔了,他哪里好意思白拿了小朋友的糖果。
他不接,贺淮宣直接撕开包装,将糖塞进唇缝,“这是给乖孩子的,你不哭就可以吃。”
唾液黏s-hi了糖果表层,甜甜的草莓味渗进嘴巴,化开来,一直甜到了心里。
医生一旁看着,眼周的皱纹乐地缩在了一起,头发再怎么白,年纪再怎么大,看到年轻真挚的感情仍然会觉得美好。
“他是不是很乖?”贺淮宣揉着沈年的脑袋,眉眼之间都是藏不住地喜欢,医生的神情让他觉得舒适,于是拉医生一起闲聊。
医生笑容不减,点点头附和。
沈年用力压了压棉签,换了干净一面的棉签也沾不到血迹,看样子是止住了。
他站起身要换去下一个仪器那里。
贺淮宣止住夸炫,拿起单子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犹疑道:“血常规需要每次产检都做吗?”
他眼眸深凝,看向医生:“我记得上个月也有这个化验单。”
医生解释:“并不是需要每次都做,这个是沈先生要求每月都做的。”
沈年感受到一股疑惑深沉的视线,于是站定身,坦然道:“多检查几次又不坏,我只是想确保身体各项都健康。”
贺淮宣的眼睛像扫描仪扫视完沈年又一行一行浏览空白表单,一边思索,一边缓缓分析:“你最近几次体检的时间都不在早上,今天也很晚,不是空腹抽血,血液样本会出现误差。”
医生点头:“这个我也告诉过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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