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盐巴到县城询问了朱谈谈的情况,邻居只晓得她身体一直不好,年纪轻轻出了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苦了父母,其他就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了。
白盼揉了揉太阳x,ue,他知道事情不太好办,县城里的家庭都较为独立,邻居之间相处,顶多打个招呼,也不会过多打听对方家庭如何如何,渔村的居民又太过团结,看见白盼仿佛像是遇见了仇敌,警惕而排斥,一个字儿都不会吐露。
转眼便过了半个月。
转机出现在一个叫吴静的女孩身上,她的妈妈和朱谈谈是同事,又对朱谈谈映像很深,一方面大学生刚刚来公司实习,另一方面做了大概三个月就发生了车祸,而且出事地点就在公司门口,这是任谁碰上了,都会记上一辈子的事。
吴静是在放学的路上,不慎看见白盼亲了小盐巴,她呆呆站在马路边,兴奋得脸都红了,便把自己从妈妈那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原来她妈妈曾经听朱谈谈说过,十岁的时候父母曾经为她改过命,说什么原本再过几年就会因哮喘死去,改名之后,寿命便延长了十年,现在二十三,正是时限到的一年。
她妈妈和朱谈谈都没当回事呢,当玩笑说出来的,没想到一个月不到朱谈谈就出了车祸,吴静的妈妈心有余悸,连着一个礼拜没睡好觉。
可吴静毕竟不是当事人,更不知道负责改命的人名字是谁,按理说,线索就要这么断了,好在吴静的妈妈参加过朱谈谈的丧事,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保存过朱谈谈母亲的联系方式,便把手机号抄给了他们。
小盐巴向她道别,吴静恋恋不舍又有些害怕,她看到他们的脚下,是没有影子的。
“你们……是鬼吗?”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白盼笑道:“虽然是鬼,但是阳寿未尽,不会捉你回去就是了。”
吴静嗫嚅着唇,恍惚间把他们当成了黑白无常,喃喃道:“原来……真的是一对儿啊。”
小盐巴拨通电话,联系上朱谈谈的母亲,起先以为她会有所隐瞒,没想到女人直接承认了。
电话里的声音沧桑而沙哑,女儿的死亡对她来说打击尤为沉重。
“那人叫周裴,老家在渝文村,已经死了。”
渝文村恰好在捕鱼村的隔壁,小盐巴和白盼前去,证实了朱谈谈母亲的说法。
——周裴在这一带小有名气,就算已经死了半年年有余,还是有人陆陆续续上门求他帮助,渝文村的村民们烦不胜烦,把他们当作同样来寻求帮助的,气急败坏将小盐巴和白盼赶了出去。
这周裴死了,自然在现世见不到他。
若是投了胎转了世,更不知从何找起,骆丹改寿的罪名,是判不下来了。
小盐巴情绪低落,他知道改阳寿的坏处,以前在赤土村的时候,就是有人偷了他们的财运,导致整个村贫寠困苦,改阳寿改阳寿,其实也是说得好听,不过是偷了别人的寿命填补自己的寿命罢了。
回到地府,阿默又没影了。
小霸王是鬼差见了都要怕的,小盐巴知道他去哪了,大约就是不给吃忘川河里的游魂,乘着自己不在,偷偷跑去那儿吃了。
他急匆匆跑到奈何桥下,果然看见一抹软乎乎的身体蹲在岸上撩水玩,河里一片哀声怨道。
“阿默!”小盐巴提着他的裤兜把人扯了回来。
“爸爸,爸爸。”阿默看到了盐巴,眼睛亮了亮,长开臂膀就要抱他。
“你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
阿默委屈地摇了摇头,指向湖边,原来是上次遇见的那个商人。
这次商人游魂的手臂和脖子都已经没了人形,破破烂烂在河里漂浮着。
忘川河里互相残杀是常有的事,至于游魂为何在河中爬不上岸,是有这世间万物因果轮回的道理,就算是只手遮天的酆都大帝,都无法将里面的游魂拎回岸上。
小盐巴蹲下身,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生前究竟是做什么的商人,又为何沦落在忘川河中?”
游魂的眼眸有些迷离,他比之前和小盐巴见面时要虚弱很多,见他提起过去,倒是勾勒出一抹微笑,刚要说话,那群啃噬的同伴又冲了上来,游魂的脸孔闪过厌倦与害怕,蠕动着仅剩的头颈,匆匆而逃,又是没有说上话。
“你在帮他吗?”小盐巴问阿默。
阿默揽住他的脖颈,两只脚在小盐巴肩头一翘一翘,生硬地说道:“我,我想吃它,爸爸不给,只,只好看看。”
刚才的感动劲一下就没了。
“原来你还是想吃呀。”
阿默点了点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见小盐巴不出声了,再点了点头,一副很迫切的模样。
本来就是鬼婴,再吃那些道德败坏的游魂,煞气可是会越来越重的。
小盐巴将他从自己肩膀上抱下来,严肃道:“不许吃!”
阿默:“……”
牵着阿默回到殿中,骆丹依然跪在大殿之中,他很是能忍,仿佛知道若是招认,便会落入地狱,承受无尽的轮回之苦。
白盼已经在地府的往生册中查到了周裴,翻开卷轴,里面详细记载着周裴的今生今世。
这周裴小时候很穷,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突然就富了起来,当然也不是富甲一方的那种,只是在村里盖上了房子,买了车子,娶了媳妇,过的有滋有味,这种幸福持续了十年,他在三十岁整的时候,便暴毙而亡。
白盼缓缓往下翻去,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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