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可颂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他轻轻用食指撩起这串还沾染水汽的珠串,褚明洲的手串包养得很好,这种木质的东西一般是不能沾水的,而秦钺很明显就不在意这些东西, 之前也没有很经常看见他戴。
但卫可颂记得很清楚,给褚明洲做这手串的人是位年龄很大的高僧,就算是他爹这种混不吝的性格对这位高僧向来都是毕恭毕敬的。
褚明洲有这手串据说是用来压心绪的,用那位管家的话来说,就是褚先生心魔丛生,妨碍身体,需要压制。
管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地撇卫可颂,卫可颂当时就和这位向来说话含沙s,he影的老东西吵了一架。
管家这意思,他卫可颂就是褚明洲这里的魔头,搅得褚明洲心绪不宁,身体才一直没有好的。
卫可颂看着秦钺手串这上面的经文越看越是不解。
老秦总的确是很信这些东西,秦钺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头,秦家老宅都被封了,搞一些乱七八糟封建迷信的东西的旁系也都被秦钺也顺手料理了。
现在居然还会戴这种神神叨叨据说是用来镇魔的手串,卫可颂不太能想的通。
卫可颂出神地看着手上的木珠串。
这串绝对不可能是秦钺自己求的,多半是老秦总求来给秦钺带着的,但这上面的珠子上镌刻的每一个经文刻痕下面也不像是褚明洲的那样是温润的木质颜色,而是透着斑驳的血红色,凑近了还闻得到一股腥气。
秦钺这串看起来不像是什么修身养性的好东西,而这上面刻下的血色经文到底要镇压的,是什么魔?
卫可颂看完之后就挂了回去,他在离开之后不经意地从门缝里一瞥,顿时呼吸就停住了。
秦钺的后背雪白得像是一张宣纸,肩胛骨上蒙上一层流畅紧实的肌r_ou_,上面还往下滑落着水珠,腰腹紧实,脖颈修长,黑色的发尾滴滴答答往玉一样的皮肤上落着水,整个人一个背影,透出来的美色就有些过分嚣张了。
但卫可颂捂住嘴不敢出声的却不是这个,他瞳孔收缩地看着秦钺的背部,这艺术品一样的背上从腰部一直到颈部,肆无忌惮地纹上了一只狰狞无比的狼狗。
这狼狗四个爪子被砍断,喉口的地方是獠牙撕扯的痕迹,眼睛也被戳瞎了一只,被开膛破肚,只剩下一只半透明的浅黄色眼睛凶狠地往外看着。
这纹身遍布秦钺半个背部,在他宣纸般白的皮肤上颜色鲜艳,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这上面的狼狗就要因为被人挑断手脚嘶哑惨叫出声。
卫可颂看得头皮发麻,大气也不敢出,刚想躲到一边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过,就看见秦钺微微侧过头,下巴抵在□□的肩膀上垂眸,慢条斯理地一只手穿过一件衬衣。
卫可颂猛地转身靠在墙上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自己不要大口呼吸,他的瞳孔收缩成了一条线。
从卫可颂记忆里秦钺十八岁之后进入秦氏集团开始,秦钺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都是穿得笔挺优雅的西装和衬衣,扣子永远扣到喉结上面,端庄禁欲得宛如一个不近男色女色的英伦贵族。
卫可颂自己是很不喜欢这么穿衣服的,因为太勒脖子了。
他也一直因为这个觉得秦钺装模做样的,因为三百五十六天,无论是在什么样场合,哪怕就是游泳池派对,秦钺也一定是把自己包裹得最严实的那一个。
卫可颂的胸膛失控地剧烈起伏着,他的指尖在颤抖。
秦钺被一直遮挡的喉结的地方,有个硕大无比的伤口,这伤口和他背上纹身的狼狗在喉部被撕扯那个伤口非常相似。
一看就是野兽咬出来的一圈陈年伤疤,凹凸不平地横亘在秦钺玉雕一样的肌肤表面。
秦钺神色自若地扣上衬衣的扣子,盖住了这个不知道多少年的还没有痊愈的疤痕。他出来的时候,卫可颂正老老实实低头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地捧着纸杯心不在焉地喝水。
他脑子里全是那个恐怖的伤疤,卫可颂只用水轻轻s-hi润了一下嘴皮,他根本吞不下去,胃里翻江倒海,控制不住地反复想着那个纹身和伤痕的事情。
如果卫可颂没有猜错,秦钺的声音就是因为这个伤口伤到了声带,所以才变得这么奇怪。
卫可颂握紧了手里的纸杯,秦钺声音变化正好是在他当初大闹了不要和秦玥结婚之后,他心绪不定,虽然他很不想,但卫可颂还是迟疑地问出了口:“秦董,你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钺整理衬衣的手一顿,他似有所悟地撩过自己的喉结位置,目光无波无澜地看向卫可颂:“你看到了。”
卫可颂嘴唇紧紧抿着,手上的纸杯都要被他捏变形了,也不答话。
秦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语气神态都自然坦荡,他戴上了木串,只道:“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不必想太多,卫少,你还没这个本事。”
卫可颂“砰”一声,他的手指扎穿了纸杯,水滴滴答答地顺着他的手往下流,秦钺的动作停了一下,看向了卫可颂,
卫可颂低着头看不见神情,闷声道:“我是没有这个本事,但,卫方强是有的对吧?”
秦钺一静。
卫可颂缓缓抬头:“秦董,你总要让我知道,我爹做了些什么吧?”
秦钺修长的手指在手串上雕刻的痕迹上无意识地长久摩挲,他也没看卫可颂,眼下那颗泪痣被水汽蒸腾过后配上这张脸越发勾魂夺魄,又被秦钺眼神中不动神色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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