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丁绍文笑的不大声,但是十分有底气,“真人谬赞了,出身不能决定一切。”
“出身是不能决定一切,但你不能否定它十分有用。”
丁绍文递过一杯泡好的茶,“这是千百年来不可变的,奈之若何。”旋即浅笑了笑,“但不妨碍,我想结交真人。”
“真人的年纪应当不过双十,陈尚书家二郎的寒疾让医官院众多太医都棘手,而你只用了半个晚上,可见真人医术高明。”
“医术高明的人,天下比比皆是。”大宋自建国以来极为看重文化,修建各大书院,不单单是文学一方面,还有医学,因此懂医,医术j-i,ng湛的人并不少,且丁府是什么人家,怎会缺看病的先生。
“真人不光医术高明,人也聪明。”
平淡的笑容渐收后,丁绍文目光深邃,“真人,意欲何为呀?”
“殿帅,所言何意?”
“出家人,本该四大皆空,我想,道家的训言里也是明明白白的写了吧,真人自幼出家,应该比某清楚。”
他的话,李少怀大概听懂了,“你调查我?”
“身为道士,勾引公主,该当何罪?”
李少怀心下一惊,他倒是忘了,那日在茶楼不光长公主看到了她,还有这个殿前副都指挥使也看到了她。
之前元贞告诉她,万寿长公主对她一眼倾心,今儿丁绍文又提及,想来此事无疑了,“贫道自问,未做过什么勾引公主的事情,何罪之有?”
丁绍文冷笑,“如若未有,公主何故求情官家放道士入仕,你又如何恰巧以道士之身应试,难道翰林院的名册有假?”
李少怀愣住,“这是...公主求的?”
心中又纳闷着,长公主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想要通过科举入仕的。
丁绍文暗中咬牙,内心强忍着嫉妒,仍语气温和,“听真人这语气,当是对公主无意的。”
“贫道乃出家人,且对这皇城的富贵更无求,自是无意的。”
“世人皆想入得皇家求长盛的富贵,这驸马都尉一职便可让你从青衣变成红衣,俯瞰天下,真人也不动心?”
“驸马都尉?”李少怀嗤之以鼻,“某便是孤老一生也不会做那驸马都尉。”
“哈哈哈哈!”丁绍文大笑,“真人可敢对天起誓?”
李少怀皱眉深思,“殿帅这是何意?”起誓倒是不难,可是她素来不喜欢被人强迫做某些事。
丁绍文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真人既不愿做那驸马,何故要应试,不如消下名字,离开东京,安静的修道,岂不更好?”
绕来绕去,原来丁绍文是让他退出求取仕途这条路,“若贫道,不愿呢!”
温热的茶汤没过半边嘴唇,随后被有力的放下,茶汤晃动,丁绍文眸色聚变,“真人背道,就不怕祖师问罪?”
“道士修道,求的是无为,同样,无为之下是一个治字,治涵盖甚广。”
“换句话说,真正修道之人,修的应该是正心,我为天下,为百姓,何来背道?”这义正言辞的话,是在她决定入仕的第一天就想好了的。
最初是为了心爱之人,但她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之日。恩师教导的好,只要心系天下,心系百姓,在哪里修道都是道。
元贞也说过:大唐是国,南唐是国,大宋亦是国,皆是家国天下,无论天子姓什么,天下还是天下。而今日之天下,是士大夫共治之天下,非天子一人之天下。阿怀为元贞入仕,是出于对元贞的爱之深,但元贞知道阿怀是心系天下的,在其位要谋其政。
师父与元贞的话让李少怀幡然醒悟,既入仕,便要治世。后主与太子接连崩逝时,南唐遗民皆抱哭于巷内,为此,她更该替百姓谋福。
“好个伶牙俐齿的道士!”
“故贫道不觉得,祖师会因此责怪我,倒是殿帅,为何这般劝阻?”李少怀端放在大腿上的手揉捏着,笑了笑,“贫道无家世可言,大宋自开国以来未曾有过公主下嫁寒门之例,殿帅又何须担心呢?”
被言中了心思的丁绍文按捺住心中的不乐。
“贫道有一言。”
丁绍文抬眼骤视,“哦?”
“不知殿帅可信,因果。”
“因果?”
“《太上》有言:祝福无门,惟人自召。”
丁绍文皱起剑眉,差将手中握着得青瓷茶杯捏碎。
“该你的,便是你的,不该你的,便不是你的,你又何必去强求,进而推托埋怨到他人身上呢?”李少怀很是无辜,因为她根本对长公主无意,而那日这个殿前副指挥使接送,想必这丁绍文是看上了长公主,从而害怕自己抢走吧。
她好心劝告之言,却被丁绍文以为是挑衅。
素来听闻丁相公与其长子文治武功,是朝中新贵,而这种权贵或多或少与大内后苑有着牵连,李少怀虽不愿结交,却也不敢贸然得罪。
看着这人这般温和,想来是个听劝之人,她这才大胆的多言了几句,希望他能听进去。
“可是真人,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嗯?”
“弱r_ou_强食,有些东西,不是等你的,是你要去夺的。你不去夺,怎知,她是不是你的!”
李少怀以为他是在言自己对长公主势在必得,她打算解释一下被他误解的意思,想了想后还是算了,反正长公主嫁给他也好,“那贫道在此,恭喜驸马了。”
李少怀是昏时入的府,等出书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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