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卷被留下来的《风起长林》,最后还是落到了蔺晨手里。蔺晨问她:“你救人,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胥黎道:“可以说这也是原因之一。虽说历史只是重蹈覆辙,但是,如果最后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就真的很令人悲哀了。”
蔺晨点点头,他起初看到时也很愤怒。
蔺晨道:“夜凌子我调查到了,等会把卷宗给你。”
胥黎道:“我觉得不必如此早行动,毕竟未来已经发生改变了。如果我们这么早就处理掉这些夜凌子,只会打草惊蛇。等那个人出现了再说。”
立冬那一天,服侍了胥黎二年的阿苑照常端热水进来,还贴心地烧起了火炉,免得胥黎起床时冷。
她进门的时候,发现胥黎还未起。
虽然说这个主子每天起床时间都很固定,但毕竟入冬了,人们都喜欢在床上多窝一会儿,便没有在意。她把热水放在一旁,正要出门,听见床上的主子说道:“阿苑,是你吗?”
阿苑立即上前:“是我,姑娘有吩咐吗?”
胥黎轻声问:“外面的阳光……好么?”
阿苑看了一眼透过窗户的光,道:“很好的,晒太阳很暖和。”
胥黎说:“帮我把蔺阁主叫来,就说……我看不见了。”
元祐六年秋,霓凰在阆州江左盟诞下一名男婴,梅长苏给他取名为林穆和。
霓凰休息三个月,婴儿也很健康,梅长苏携妻儿南下去金陵探望老友。他们刚上路一天,梅长苏收到来自琅琊阁的一封信,派遣黎纲小心护送霓凰和儿子前往金陵,自己改道去琅琊山。
蔺晨所写的东西不多,时间跨度比较长,只是些闲话,却提及了胥黎失明这一件事。
梅长苏看懂了蔺晨的暗示,胥黎救了他,对他是天大的恩情,他必须得过来看一眼。
梅长苏身体已经恢复了,再加上适当锻炼,身体比常人还要好,即使练好武功还是有些难度,但连续几日骑马还是能做到。
他在半路收到了江左盟下属的接近,换了一匹马,休息了一个时辰就上路,连夜赶到了琅琊山。
已经是深夜了,梅长苏的到来惊醒了琅琊阁后院的总管,老总管吓得不清,听明白了来意,赶紧叫人去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然后带着他去找蔺晨,没料到没在蔺晨房里看见正主。
老总管愣了:“阁主去哪里了?”
一向被蔺晨领在身边的小琪听到了消息,立即跑过来抓住梅长苏的袖子,道:“梅宗主,你可算是来了,阁主在山头亭子上喝酒,我都担心他一个想不开跳下寒渊潭里去。”
梅长苏让老总管去休息,自己随小琪往琅琊山顶那个破败的亭子去。
亭子就叫寒渊,和下面那个极深的潭水是一个名字。
梅长苏借着月光,隐约看见桌上趴着一个人,松了口气。山路崎岖,台阶旁荒草丛生,他们出来也没带灯照明,两人几乎是摸黑过去,等两人走到了,身上的衣服都被划开了好几处,梅长苏头发散了下来,有些狼狈地喘气。
蔺晨趴倒在桌上,闭着眼睛,枕着自己的手臂,脚下滚了不少酒坛子。
梅长苏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轻轻皱了皱眉,他虽很久没喝酒,也能猜到这酒有多么烈。他上前推了推蔺晨,没推动。他抓起蔺晨的一只手臂,对小琪说:“先把人扛起来送回去。”
蔺晨一个成年男子的分量,小琪和梅长苏都不是武艺高强的肌r_ou_大汉,差点没扶住,让人倒在地上。蔺晨被拉来拉去反倒被气醒了,抬手一推,自己扑倒在了地上,脸颊凉凉。
梅长苏蹲下把人拖起来,蔺晨醉的厉害,神志不清,扬手拉住了梅长苏,微微睁开眼,眼前人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清醒了些,说道:“你是谁?你是梅长苏还是林殊?我不认识林殊,你走开……”
梅长苏压住推他的手,声音微冷:“蔺晨,你清醒些。他们是同一个人不是吗?”
蔺晨道:“他们不是,梅长苏才不会不理我。”
说罢头一歪,睡着了。
小琪看着自家阁主倒在梅宗主胸前,还把梅宗主的衣服弄的又皱又脏,小琪想,堂堂琅琊阁阁主这个样子,真的是太丢脸了,幸好梅宗主不是外人。
小琪说:“梅宗主,山路不好走,我去叫个力气大些的来背阁主”
梅长苏点点头。
小琪跑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月色下梅长苏还是半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蔺晨枕着他睡觉,微垂着头,神色不明。
第二日蔺晨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吓得跳起了起来,他想,真不如跳寒渊潭里去清醒清醒,太丢脸了。
梅长苏后半夜在琅琊阁休息,早上才起来去找胥黎。胥黎住在最里面的院子,那个院子风水最好,阳光也是最暖和的。他走进去时,就看到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姑娘,眼睛上蒙着一条白绫,手里捧着一个头大底小的圆筒形的东西,嘴里咬着一个细长弯曲的东西,神色很专注地在发呆。
她似乎听到了声音,微微偏过头,露出警惕而好奇的神色。
梅长苏道:“小雪,是我。”
胥黎把手里的杯子卡在轮椅的一个凹槽处,梅长苏走上前俯身,两人轻轻抱了一下,梅长苏道:“前天我收到蔺晨消息,说你看不见了,没想到是真的……”
胥黎微微偏着头,道:“没关系,我一开始就知道会如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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