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花钱买了个自己亲眼所睹的消息,就觉着这点银子加的有点冤,追问道:“你可知锦毛鼠的行踪?”
“他进城已有几日,三天前渭河派宴请众门派,他曾现身搅局,当众大骂渭河派与官府勾连不清,具体情形小的就不知道了,须容小的专程打探打探。”
“近两天不曾再有他的消息?”
“确实不曾。”
挥退了包打听,展昭愈发忧心。白玉堂还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做派,上次在萍水派不曾吃亏,乃是因为成青功夫不过尔尔,天目派等那伙人也顾及江湖颜面不愿出头。此番在人家的地盘又不知人家深浅,如此贸然行事也不知吃亏没有。
时近傍晚,他心事重重上街信步走走,想着明早应去幽云教拜会一番,也不知白玉堂的兄嫂能否对自己坦诚相待,又掂量着今晚是去青楼赌场试试口风,还是潜入衙门碰碰运气。
忽听街上有人喊“软红楼里打起来啦!”不少闲人聚了过去。他抬眼一看就是不远处一座富丽堂皇的楼宇,明显是座青楼,跑过去往门里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楼中人仰马翻,姑娘嫖客惊叫成一团,而他的小表弟正在横七竖八几个壮硕龟奴中间跳着脚踩一个衣衫不整的醉汉,盼儿做个公子打扮在一旁拍衣襟理衣袖。合着这俩孩子一离了他的视线就迫不及待来逛青楼了啊。
他正要出声喝止,忽然瞥见盼儿身边跌坐着一个惊魂未定的姑娘,遂一闪身到她面前蹲下身,温声问道:“姑娘,他们为何出手?”
“是我逃出来……逃出来哭叫。刘公子只点了我陪酒,喝醉酒却非逼我……逼我陪他吃无忧散。”那姑娘哀哀哭道。盼儿忙蹲下来轻言抚慰。
看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软红楼就是个无忧散的窝子。
“小五别踩了!点住那醉汉!”展昭轻喝一声,抬目一扫二楼客房,果然发现惊慌开门查看的男男女女身后,有几个亮着灯的屋子房门紧闭。此时尚未入夜,楼下打打杀杀这么大动静却丝毫没有反应的,八成不是心怀有鬼就是药劲正沉。
他飞身上楼踹开其中一间,果闻一股奇异香味扑面而来,烟雾缭绕中一双男女早已神智迷蒙,遂上前点住那嫖客。盼儿跟着跳上来把那嫖客拽了出去,他接着又踹开一扇房门,进屋一看却愣在当场,一股邪火噌地就窜上了头。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貌美女子亭亭立在软烟罗帐旁,而床账内倚坐着的,正是多日不见的白玉堂。他正抬手整理半开的衣衿,猛地瞧见展昭时面上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一欠身要站起来却又轻蹙眉头坐了回去。
小小年纪挺fēng_liú啊。展昭见他温香软玉在侧,又是发懵又是脸红一时说不出话来,身后追上来的老鸨倒是叫出了声:“少侠这是干什么?这不关我软红楼的事啊!”
“你敢说你这儿卖的不是无忧散?有本事报官,看众目睽睽之下你主子保不保你!”展昭双目一瞪厉声言道。
白玉堂没想到展昭也会有这样色厉内荏的时候,瞬间闪过的念头却是,他大眼睛睁那么圆像双猫儿眼似的有点可爱。连忙甩去这个诡异的想法,他惊诧展昭一现身就戳破了无忧散之事,脑中略一思量,便冷笑着向老鸨接口道:“不要以为跟官府做交易就有了依傍,那帮当官的过河拆桥捏死一个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本是怀疑官府,有心诈她,老鸨却果真惊惧非常,换了声气哭诉道:“爷呀您不顾我也心疼心疼姑娘们,卖笑混口饭的,得罪的起谁呀?”
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抬手一个墨玉飞蝗石击碎了老鸨身后栏杆,吓得她惊叫一声跌进屋内,展昭顺手便关上了屋门。白玉堂方冷声道:“说出你上家是谁!否则你挣这几个钱也没有命花。”
展昭则扶起她温声道:“这位妈妈不必惊慌,我们是江湖人无心坏了软红楼的生意,只要知道一个名字自不会再来打扰。”
老鸨抖若筛糠道:“让官老爷知道了我如何还有命在?”
白玉堂刚要说话,一旁站立的女子却突然跪下道:“妈妈你信五爷!铲除那人不就没人找我们麻烦了吗?挣几个钱事小,让姐妹们沾染了无忧散后患无穷啊!”
白玉堂一挑眉,展昭虽赞这女子明理,却忍不住白那少年一眼,缓缓扶老鸨在桌前坐下好言相劝。老鸨虽然畏惧官府,却更畏惧白玉堂让她命丧当场,终于下定决心吐出了一个人:“雄州参军李逸。代表官府出面与我们交涉的都是此人,他上峰涉及何人就说不清了。”
“是你们放出这生意属于幽云教的风声?”白玉堂问。
“李逸叫我们无论谁问起只管笑说“惹不起”就是了,这风声倒是从本地江湖门派中传起来的。”
忽听楼下有人喊:“官差要来了!”老鸨忙央求:“少侠,五爷,你们可保着我啊。”
展昭探身出门一看,盼儿挺机灵,叫上殷鸿携着那醉汉和那嫖客施展轻功已飞出门自去藏身了。
白玉堂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桌上道:“妈妈要命就自己机灵着点。”
老鸨会意,哭哭啼啼出去迎接官兵,说恩客家里来人砸场子闹事,这会儿已带了人回家去了。官兵哪里稀得管这事,耍一通威风就撤了。
展昭待要跳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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