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了。
于是肝肠尽断,于是柔情俱碎,卑微的灵魂绝处逢生,终于求得了一丝苟延残喘。
***
老家的冬天似乎一年比一年冷了,可雪却下的较往年小了很多。少时所见的漫天飞雪如今已经很难见到,一座城市的气质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变化,然而在这里生根的人,却仍旧能嗅到那宝贵的旧日气息。
乔稚静靠在车边,时不时的双手合十放到嘴边哈一口热气。她早上出门出的急,忘了戴手套。
只是这动作却突兀的让她回忆起了什么,继而避不可免的心情变沉重起来。
上午十点过一刻,铁墙高竖的监狱侧门“吱呀”从里面打开了半人宽的缝隙,罗海跨过监狱门槛走出来,首先抬头望了望天,继而目光平视,看到了对面的人。
“阿稚。”他微微勾动嘴角,预期中对女孩长大成人的想象在这一刻和现实无缝衔接了。
乔稚原以为在亲历眼前这一刻时她或许会流泪,少不得也要激动紧张一下,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内心却无比平静,有的,只是叹息般的欣慰。
“哥——”
乔稚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如同记忆中两人仓促分离的那个冬夜,只是眼下迎来的,却是久别重逢,难得团圆。
乔稚从他怀里退开,打开车门拎过副驾放着的大纸袋子,然后从里面取了件厚厚的羊毛大衣出来。
“哥,先把衣服换了,然后回家吃饭,茶壶他们,都在家里等你呢!”乔稚说。
罗海将新大衣换上,乔稚端详了他片刻,打趣道:“没想到光头这发型还挺适合你的,比以前看着j-i,ng神多了。”
罗海在监狱服刑了六年。六年时间,他不仅面目变得成熟了,连带着眼神也愈发的深沉了,整个人褪去了从前那股油滑不正经的气质,多了点缄默的稳重。
两人临上车前,罗海看着她问:“这么些年,你身边有人吗?”
乔稚近段时间在感情上成长的突飞猛进,一听就听懂了他是在问什么。脑海中极快速的闪过那日午间的惊心动魄,她闪躲着眼神敷衍笑道:“没有,忙着挣钱呢!”
罗海便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路驱车回到家中,罗海在下车后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光y-in易逝,物是人非。
从前的学海书店几经折腾,现在挂着的是“学海超市”的牌子,周围的街道店铺也跟从前大不一样了,七零八落卖什么的都有,只不过好些都关着门。
乔稚拉着他进屋,边走边道:“东街这边快拆了,咱们家门口这个超市就是个摆设,真正的学海百货开在中兴路那边,红姐照管着。”
“红姐?”罗海疑惑的看向她。
乔稚一掀门帘,指着后院里正在忙活个不停的女人道:“喏,就那个,拐子的妹妹,你进去后没多久她来的,可能干了,我这么多年多亏她照顾。”
“我c,ao|你大爷!!罗海!!”
茶壶端着菜正巧从厨房里出来,瞅见他俩,激动的嚎了一嗓子后把菜盘往路过的李红手里一塞,紧跟着三两步跑过去跟罗海抱在了一起。
“轻点轻点!”罗海被他抱的胸间那口气一紧,差点呛着。
茶壶重重地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高兴道:“本来说过去接你的,但是……嗯……怎么样,惊喜吧?”
茶壶话语间欲说还休的暗示意味实在太过明显,从厨房端着菜走出来的秋水脚步微微一滞,随即恍若未觉的转身进了屋里。
乔稚自然也注意到了,莫名地心口紧了一下,打断两人道:“先进屋吧。”
“走走走!”茶壶揽着罗海往院子里走,边走边道:“今天这桌饭我媳妇儿全程亲自c,ao|刀,都是上好的下酒菜,咱哥儿俩必须喝个不醉不休!”又微一停顿,小声道,“老子真的是想死你了!”
罗海不轻不重的用手肘当胸怼了他一下,乜斜着眼道:“你r_ou_不r_ou_麻?酒没喝先让你给麻晕了……”
“我c,ao!兄弟这么多年没见面,还不许我抒发抒发感情了啊?”
“别逼逼!今儿谁先趴下谁是狗!”
“我c,ao罗海!今儿必须让你丫钻桌底下汪汪叫两声!”
……
转眼间,罗海回来已有大半个月了。
东街半年前就有消息传出来说要拆迁了,正好恒源这几年在城北也修了三四个楼盘,乔稚便在公司旗下的经安小区里挑了两套房,预备着一套给罗海住,一套自己住。本来她还给红姐也挑了一套,只是红姐说什么也不要,非得跟她挤在一处,说是好方便照顾她,再者自己一个人住也冷清。
罗海出狱之前乔稚本来计划着接他回新住处,不过茶壶坚持要先回小院,他那夜也是喝醉了,跟乔稚说了好多掏心窝子的话,说什么,罗海在监狱里待了六年,一出来肯定最想回的还是自己的老窝,新房那边就先搁那儿透透气吧。
事实证明,茶壶真的是最了解罗海的人。
经安小区都是一梯两户的构造,罗海搬进去以后,和乔稚做了邻居。借着乔迁之喜,罗海把茶壶又给揪了过来。
深夜,两个大男人喝的醉眼迷蒙的瘫在桌子上,罗海狠搓了两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些,双手撑在腿上,问他:“阿稚这些年,身边就没个什么人?”
茶壶笑着摆摆手,道:“她哪儿有那个功夫?不是我说,你这妹妹真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哥出来。“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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