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蕖没有出来吃晚饭,纪征给她送饭她也不开门。吴阿姨宽慰纪征:“小女孩儿都这样,刚才还冲我发脾气呢,明天给她买个礼物就好了。”
吃完晚饭,纪征和吴阿姨各自回房间,纪征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打开笔记本一直搜索和边小蕖病症有关的资料。他已经分不清现在的边小蕖到底是哪一个边小蕖,边小蕖口口声声叫他‘纪哥哥’却又把他当做自己的爱人,两种人格的边小蕖似乎在不断切换,甚至有融合之势......
夜渐渐深了,纪征查资料一直查到凌晨,在他感到眼睛酸涩的难以睁开的时候才把电脑合上。
他合上电脑准备关掉台灯睡觉,房门却被敲响了。
“......谁?”
吴阿姨道:“纪医生,是我。”
纪征坐起来戴好眼镜:“进来吧。”
吴阿姨用几张纸巾捂着右脸走进来。
纪征问:“您的脸怎么了?”
吴阿姨在他床边的沙发凳上坐下,欲言又止地低着头,默了好一会儿才把捂着脸的手放下来,很腼腆地朝纪征笑了笑。
纪征一看,眼神霎时沉了下来。
吴阿姨的脸上出现两道细长的伤口,像是被刀尖划了两道。
纪征问:“怎么回事?”
吴阿姨把左手伸出去,摊开手掌,露出躺在她掌心的几根针,道:“这是我在枕头里发现的。”
纪征的目光颤动着,把针拿过去,下颚绷了又绷,才道:“是小蕖吗?”
吴阿姨看看他的脸色,迟疑道:“这也不一定,说不定是......”
她编造不出其他的可能性,说着说着就没音了。
纪征把她送回房间,帮她换了一套崭新的被褥,从吴阿姨房间离开后在边小蕖门口站了片刻。他很想把边小蕖叫起来,质问她,为什么要在吴阿姨的枕头里放针,但他可以想到边小蕖的答案。
‘如果你不把她赶走,那我就杀了她。’
这就是边小蕖的答案。
纪征在边小蕖门外站了许久,站到双腿僵直,身上一阵阵发冷才回到卧室。他本以为这天晚上睡不着了,但他太累了,在后半夜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女孩子细弱的哭声,在确认这道哭声不是幻听后,他立刻惊醒,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他的心脏咚咚狂跳,他定住神仔细听那道哭声,发现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披上一件外套打开卧室房门,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从漆黑的客厅走到浴室,发现浴室的灯亮着,磨砂玻璃门上现出一道人影。
纪征握住浴室门的把手缓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推开门,看到边小蕖坐在没有放水的浴缸里,抱着双腿,正在埋头哭泣。
纪征慢慢走过去,蹲在浴缸边,轻轻触摸她的膝盖:“小蕖?”
边小蕖抬起头,露出一张浸满了泪水的漂亮脸庞。
纪征看到她的眼睛那一刻,就知道边小蕖‘回来了’。
边小蕖眼睛里的y-in沉和冷酷全都不见了,此时的她悲伤且茫然,彷徨且无助。她哽咽着说:“纪哥哥,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我......我伤害了好多人。”
纪征发现她的右手掌心渗出血丝,他把边小蕖的手打开,看到她掌心躺着几枚针。他把那几枚针从边小蕖手里拿出来,把她抱进怀里:“噩梦而已,梦醒了就好了。”
边小蕖紧紧抱着他,在他怀里痛哭:“我不敢睡觉,我怕我又变成那个样子,我不想......不想伤害别人。”
纪征心里也在流血,他疼惜地抚摸边小蕖的头发:“你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我生病了,我一直在伤害别人。纪哥哥,我不想生病啊,我想健健康康的和你生活在一起,我真的不想生病。”
边小蕖不停的流泪,痛苦的好像在生死边缘挣扎,她抽噎着说:“我担心我有一天会伤害你,如果我伤害你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呜呜呜呜呜。”
纪征只能把她抱紧:“你不会的。”
边小蕖痛哭道:“纪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如果我伤害了你,你一定要把我关起来,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应该被关在j-i,ng神病院,你把我送进j-i,ng神病院好吗?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我宁愿杀死自己都不想伤害你,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纪征的喉咙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制住了,艰难道:“不,小蕖——”
边小蕖死死揪住他的衣服:“我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就在我还清醒的时候杀死我自己!”
“你相信我,我来想办法。”
“没时间了!真的没时间了!我管不住自己......没时间了啊!”
后来,纪征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怎样的心情下说出‘好’这个字,他心痛又茫然地抱着边小蕖,好像即将和她分别。
但是边小蕖却如释重负,她甚至很高兴,她在纪征怀里睡着了,睡着之后,她低声默念着一句话;没时间了。
纪征把她抱回房间,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似乎压着重重心事的睡脸,直到床边的天幕泛起一丝微明才离开边小蕖的卧室。
他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找出之前的旧手机,这部手机里储存了很多和他有过一面之交,或是已经许久不见面,今后也不会再见面的熟人和朋友的联系方式。
他打开通讯录,找出一个他本以为今后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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