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安一脸惨不忍睹:“陛下,还是让我去通报一声吧!”
“不急。”顾禾却抬手制止了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让朕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消停。”
他看向殿中,显然此刻诸人都无暇他顾,更没发现皇帝悄无声息地到了场,只是你拉我扯弄得不亦乐乎。尤其是最开始引起纷争的两人,宛如两头红了眼的牛,看起来不打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期间还夹杂着哼哧哼哧的对骂:
这个身着紫衣的呸了一口:“你这小人!你就是嫉恨心作祟!”
那个朱红色常服的冷笑一声:“我所言皆是事实,你是做贼心虚!”
顾禾凝神看去,这才发现这两个人他都面熟的很——紫衣那个是原吏部侍郎,现户部尚书王成;红衣那个就更熟悉了,那是七夕那天调戏潇湘的刘全。
说起这个刘全,顾禾七夕之后又是遇刺又是地震的,没空修理他,都差点忘了这人了,谁料他如今自己跳了出来!
这下不替潇湘报仇都说不过去了。顾禾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
终于还是宴文傅缓过了神,一眼看到了门边坐着的顾禾,大惊失色地赶过来,作揖道:“陛下!陛下您什么时候到的!”
顾禾抬头看着他,宴文傅到底是年纪大了,此次重病初愈,看着要老态许多,顾禾赶紧赐座,这才笑道:“朕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他们打得火热,便没让人通传。”
宴文傅汗颜不已,一面转头怒道:“快停下来!陛下驾临,还不过来拜见陛下!”
那帮打架的大臣自然是没听见,还是魏平安扯着嗓子来了一句:“陛——下——驾——到!”
世界突然安静了。打架的众人宛如被点了x,ue,动作皆是一顿,齐刷刷望着边看过来,正看到一个兴味盎然眼带笑意的皇帝陛下。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行礼:“陛下圣安!”
顾禾含笑点头:“朕安的很。倒是你们,很不安分。”
刘全不忿道:“陛下!臣——”
“陛下!”王成怒而打断他的话,“刘全血口喷人!污蔑朝廷官员!”
“唔,”顾禾老神在在望着他,“他污蔑谁?你?”
王成被噎了一下:“不是。”
顾禾挑眉:“那你这么激动干嘛?”
王成支支吾吾:“因为,因为他污蔑的是——”
“——是那谢逐流!”刘全大声道,“臣要弹劾他秽/乱宫廷!”
王成气的脸红脖子粗,抬手就给了他一拳:“你胡说八道!”
刘全捂着被打的眼睛后退几步,顿时要还手,被一群人好歹拦住了。
宴文傅气的眼皮直跳:“你们真是放肆!陛下面前如此大失体统,还口出妄语!”
刘全争辩着:“宴大人,那谢逐流确实秽——”
“你给我闭嘴!”宴文傅怒喝一声,虽然年老体衰,到底威势犹在,终于把一众大臣镇下去了。
他这才望向皇帝:“陛下?”
然而他家陛下久久没回过神来。
啥?谢逐流秽、秽那啥宫廷?
他们发现什么了?不会是发现谢逐流上了龙床吧?
顾禾心里慌得一批。
此时宴文傅冷眼旁观,终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见皇帝神游四方,只得指了指刘全:“你来说吧,你究竟要弹劾什么?”
刘全喜不自禁便要开口,被宴文傅冷冷训斥道:“整理衣冠!想清楚该怎么说!务求条理清晰用词得当!这些还要我来教,你这些年的官都白当了!”
他说着眼神往场中一扫,诸人都面有愧色地低下头。
刘全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开口:“臣弹劾谢逐流谢大人秽……不是,私德有亏!”
好歹没说出那四个粗鄙的字,宴文傅脸色缓和了些:“理由?”
众人都齐刷刷望着刘全,连顾禾都幽幽把目光转向了他。
刘全顶着一票人八卦(?)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臣曾无意中拜访谢大人的宅邸,却无人应答;转而问及他的邻居,邻居都说谢大人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住一回。”他撇了撇嘴,“臣当即就奇怪了,谢大人平时不住在自己家里,又住在哪里呢?”
人群中有一人不由得问道:“所以他住在哪里?”他联想起私德有亏四个字,结结巴巴道,“不会是妓……不是,秦楼楚馆吧?”
“当然不是!”刘全震声道,“诸位猜他住在哪里?”
大家都说猜不到。
刘全这才一撩袖子,愤愤然握拳道:“他居然住在皇宫里面!”
众人啊的一声。
顾禾眼皮一跳。
“臣曾问及宫里的小太监,都说谢大人确实曾鬼鬼祟祟、匆匆忙忙地在宫里行走,可是一转眼又不见他影子,不知去向何方,但总归是没有出宫的。”刘全说到这里,忍不住解释了一句,“臣也是来清点宫内采买时偶然问起这一句,才知道其中古怪,还请陛下见谅!”
“欲盖弥彰!”王成忍不住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嫉恨谢大人?就因为那日国库券一事!哼!你这心胸狭窄的小人!”
“小人?你可醒醒吧,你们那谢大人才是真正的小人!”刘全斜眼看他,“王成啊王成,当谢逐流的走狗当的还舒服吗?今日便要你们谢党身败名裂!”
宴文傅脸色一变,众人也知皇帝不喜朋党,都忍不住胆战心惊地看向皇帝。
而顾禾面无表情,眼神飘忽,显然沉浸在内心的纠结之中,全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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