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如今端庄地坐着,手还轻抚着腹部,对柳祁说道:“吃了你的药,果然容易腹部不适,而且又有呕吐迹象,像是怀孕了一样,没想到这个宫女妄自揣测起来,竟然还动了歪心思!”柳祁看着那个宫女,装模作样地吃惊起来,只说:“哪里有这样狗胆包天的奴才!”罪妃便说:“奴才哪里有这个狗胆呢?一定是有人背后指使呗。”那宫女自知要死了,只是她虽然愚钝,但忠诚还是十分的,不然大王子也不会信赖她。宫女如今浑身是伤的,显然都是受过刑了,但这些私刑却无法让她屈服,她只睁着眼说着大王子教导的瞎话:“是未美人!她一直妒忌娘娘,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指使奴婢害您!”罪妃自然不信这等说辞,那宫女又继续说道:“是真的!如果娘娘细查便知,我的母亲在未美人娘家当奴人。她以此要挟我。娘娘再不肯信的话,奴婢的房间里还有未美人的赏赐。是一支玉簪,这玉簪是未美人才有的,宫里人人都知道。”
柳祁听完这话,又觉得说大王子蠢也不全是,他做事还真不是完全顾头不顾尾的。大王子虽然蠢,但是也够狠的,方法虽不都是最完美的,但手尾都断得很干净。若他不是有这样的习惯,柳思也不至于客死他乡,毫无尊严。
罪妃见她咬死了,便对左右说:“先拉她去内廷,给那儿的刑官再过一遍,看能不能提出什么话来。”那宫女便被带走了,人虽然走了,地上还残留着她刚刚被用刑的血迹。侍女便要上前清洁,那罪妃却说:“先留着,让我看着,解解气。”那侍女便答应了。
柳祁看完这一幕,心里却一点不解气,只扭头对罪妃说:“这未美人看着柔顺懦弱,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心肠!”罪妃轻哼一声,斜眼看着柳祁:“难道柳主簿也相信她的说辞么?”柳祁却道:“人证物证俱在啊!”罪妃却笑了笑,脸上含了些得意之色:“这也不错,难得有这样齐全的证据,本宫也不会放过未美人的。”柳祁也明白,在宫女供出未美人的那一刻,未美人要注定要死了。尽管罪妃知道未美人是无辜的,但也不会放过一个清理对手的机会。
柳祁便又说:“看来娘娘心里觉得不是未美人啊?”罪妃冷笑一声,说:“你也少装样子了!这个丫头到底是谁派来的细作,你还不知道吗?”柳祁只好低眉说道:“娘娘明察啊。”罪妃看着柳祁这装孙子的样子就来气,恨恨骂道:“如果你不知道,那你得有多蠢?”柳祁便道:“娘娘希望我蠢的时候,我就蠢,娘娘希望我j-i,ng明的时候,我就j-i,ng明。”罪妃的气又消了些,说:“我现在要你j-i,ng明些。”柳祁便道:“若从j-i,ng明的方向说,娘娘现在可不能跟大王子决裂啊。否则不是便宜了敖欢么?”
罪妃淡然一笑,说:“我难道能不知道吗?大王子也不打算要和我撕破脸,只想将脏水泼到未美人身上。只要我不怀孕,我就仍是他的好盟友。”柳祁点头,说道:“他的心思也不难弄懂。”罪妃却道:“可我现在却渐渐看明白他了,他这个人靠不住的。哪里能顺风顺水当得成王呢?就算真的叫他当上了王,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更别指望做什么尊贵无朋的太后了,做梦吧!”柳祁便道:“可大王子却很好,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既是嫡子丧母,又有一定人望呢?”罪妃听了这话,转进了柳祁的逻辑里了,便说:“老九不也是死掉的王后的儿子么?x_i,ng子比大王子可靠多了。虽然说没什么头脑,可大王子的头脑其实也不敢恭维。”柳祁听了说:“可大王子才是长子啊!”罪妃却笑了:“等大王子死了,老九不就是最长的嫡子了么!”说着,罪妃又低低一笑,说:“况且你也是这么希望的吧?大王子一直看不起你,倒是老九和你关系不错。也是老九给我引荐的你。和他合作,一定更加愉快。”柳祁却说:“我哪里有这些念头?只听娘娘差遣便是。”
要说没这些念头的,老九敖况才是真正没这些念头的。他从来没想过当什么王,他甚至也不会介意敖欢当上王。他平日一点忧虑也没有,因为他很满足自己拥有的一切。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母亲的早亡,可是他也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谁也不能改变,只能接受了。如今不好意思的,他又多了一点缺憾。众人迎接天家仪仗时,一个青衣书生从马车上颤颤巍巍地走下来,因为水土不服,一脸的苍白,却显得那双眼睛琥珀一样,熠熠生辉。那敖况扭头,向背后站着的柳祁问:“那人是谁?”柳祁一怔,说:“那是天家小侯爷柳离。”敖况一听,缓缓的以叹息的口吻说:“哦……那是我弟妹啊。”柳祁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弟妹,这称呼真是尴尬。幸好柳离听不到,不然脸皮薄的他肯定要羞得头顶冒烟。连柳祁这么不怕尴尬的人听了都浑身冒j-i皮疙瘩,只说:“九王子这话真的叫人笑话了,思公主才是您的弟妹,这位只能说是您弟妹的弟弟。”敖况听了,回味过来,竟有几分庆幸:“难道他不是配给了咱们欢弟了么?”柳祁听着敖况亲亲热热地喊敖欢“欢弟”,莫名地觉得好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了,似笑非笑的,眼角、嘴角俱是微微翘着,模样很是有说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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