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池点点头。
叶钦等了一会儿,见他不打算说话,急了:“你、你有爸爸啊?”
程非池反问:“谁没有爸爸?”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叶钦忙改口,“我以为,天底下的爸爸都跟我爸一个样,巴不得儿子出人头地文武全能,你这么好,要是我爸的儿子,他做梦都能笑醒。你爸爸怎么回事啊,都不想你、不来看你的吗?”
原本意在安慰的话,说到最后莫名有点丧气。
叶钦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绞尽脑汁又想该怎么改口,程非池说话了:“你觉得我好?”
叶钦接连踩雷,看到台阶自然顺着往上爬:“昂,好,特别好。”
虽然听上去浮夸了点,还是让程非池露出今天晚上第不知道多少个笑容。
他仿佛松了口气,笑着对叶钦说:“那就好。”
放假的时间对于叶钦来说过得总是特别快。
除夕当天,程非池还在外头打工。
晚上回来拎了两盒营养品,都是有助于胎儿发育的。叶钦接过东西就扔在那儿不去看了,嘴上不说什么,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年夜饭两家一起吃,席间三位长辈都在聊宝宝的事,取什么名啦,上哪家幼儿园啦,连叶钦多吃了几块糖醋里脊,都能扯到什么“酸儿辣女”,让叶钦平生第二次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心情就好不太起来,春节联欢晚会也没陪家人一起看,说累了上楼睡觉去。
其实根本不困。睡不着就叠星星,边叠边骂程非池臭alpha,眼里只有宝宝,都不给自己买东西。
叠到第十颗,有人敲门。
叶钦明知故问:“谁啊!”
门外的程非池:“我。”
叶钦刁难:“你是谁啊?”
门外沉默片刻,答道:“孩子爹。”
叶钦噌地跳下床,开门,把人扯进来,关门,一气呵成。
回到屋里才后知后觉地脸红,心想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在自己家也不能说话这么没谱啊,给爸妈听去了怎么办?
程非池进他房间也不空手,拎着一袋东西。
叶钦以为又是给宝宝的,撇着嘴坐到床那头,一边把星星罐往被子里塞一边说:“别放我房间啊,我这儿地方小,放不下。”
程非池先是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坐到床尾,开始拆那袋东西。
“欸我让你放到外面你……”
喊到一半不出声了,如果说看见他掏出一盒护肤品还不太明白,等他再拿出一双横竖看都有40码的鞋子,傻子也该知道这是给谁的了。
程非池把那盒护肤品递过去:“oa孕期专用的,我查过它的配料成分,纯天然无添加,可以放心用。”
叶钦慢吞吞地接过来,拿在手上摆弄几下,又觉得刚才还让人送出去,下一秒就收了有点没面子,找茬道:“真的啊?用了能变白吗?”
程非池笑着说:“已经很白了。”
这话如果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听上去简直像在骂人白痴。
叶钦又开始后悔,觉得应该问“用了能变漂亮吗”之类的,他还没听过程非池夸他美呢。
程非池自是不知道叶钦的小脑袋瓜子里又在琢磨什么,蹲下给他试穿新鞋,握着他的脚踝说:“特地买大一号,店员说孕中期开始腿会浮肿,脚也会变大,这样不挤脚,应该会舒服点。”
程非池的手掌温度高,热度顺着腿往上窜,叶钦莫名觉得脸颊发烫,不自在地扭了扭脚腕,低头看鞋子:“好丑啊,你这什么直alpha审美。”
程非池被嫌弃了也不生气,握住他另一只脚,把鞋给他套上:“舒服最重要,而且这鞋不用系鞋带。”
叶钦“十分不情愿”地收下了这两件礼物,把那护肤品拆了,在手背上试了试,又穿着那双新鞋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突然想起来问程非池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程非池说。
“没多少是多少啊?”
叶钦可不好糊弄,他拿起包装仔细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像便宜货,臭alpha打工这么辛苦,这不得花掉他半个月的工资?
在叶钦的一再逼问下,程非池报了个数字,叶钦登时瞪圆眼睛,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
“你你你给我买这么贵的干吗?这下可好,一个月的盘子白端了。”
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地不中听,程非池还是没生气,被叶钦没完没了地唠叨半天,差点把鞋拖下来让他去退,他才迫于无奈给出理由,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说:“再穷……不能穷老婆。”
屋里霎时安静,叶钦愣住半天,不跳了,也不嚷嚷了,坐在床头背对着程非池,只露出两只红透的耳朵尖。
过了一会儿缓过来了,又开始揪着枕头念叨:“你的钱跟我的不一样,你都是辛辛苦苦挣的,哪能那么花啊,疼死我了……”
“哪里疼?”程非池问。
叶钦捶胸顿足:“心里,心里疼啊!”
话音刚落,程非池从床那一头挪靠过来,伸手抓住他揪枕头发泄的手,在离他耳朵极近的位置发问:“心疼谁?”
突然袭来的强烈的alpha信息素冲得叶钦头昏眼花,他又犯起结巴:“没没没啊,随便疼疼……”
程非池自是不信,低笑一声,靠得更近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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