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告诉你。”海威的嗓音柔和了些许,然后变得生气,“——但某些原始人不准别人用通讯设备!”
塔奥放开海威,让他去了酋长的身边,怒目圆瞪,却被酋长捉住手背,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亲。
那张黝黑的面庞瞬间羞成了大红脸,抽出手狠狠瞪了酋长一眼。
酋长和气地笑了笑,仿佛对妻子的凶悍毫无察觉, “看来,你们都认识彼此啊,真巧。”
“确实挺巧。”幼玟说道,感到好奇心迅速消失了,于是转过脸望着塔奥走回自己身边,心不在焉地思考晚点要一起去吃什么。
塔奥揉揉幼玟的头,示意主持者可以开始会议了。
至于酋长的妻子这件事,会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后面有一章酋长x海威的故事,跟正文情节有联系,不想看点叉哈
☆、049
自从他把那个鞘翅虫捡回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闪蓝幻影靠在树干上,心不在焉地望着远处的红色伞形建筑。
那是萨满之屋,通常有病痛的鳞翅虫,都会被送到那里接受萨满的处治。
三天前,那个鞘翅虫重伤濒死,毫无意识,被他送进了萨满之屋,现在伤势有些好转了,但是仍然昏迷着,让他十分焦虑。
他本不该如此在意一个鞘翅虫的。
就连那些黄黑色蜂巢型战舰出现天空中的时候,他都没有焦虑。
可是……可是这个鞘翅虫……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闪蓝幻影抬手盖住眼睛,却挡不住记忆一阵阵涌上来。他记得太清楚了,曾经有个时代,鳞翅虫生活在恐惧之中,而他身为前任酋长的儿子,因为年纪尚小,面对纷飞的炮火,更是手足无措。
当时,全球许多地区掀起了反对虫皇萨瑞泽的暗潮,忽然有一群眼冒绿光的直翅虫武装遗民,来到鳞翅虫的部落烧杀抢掠,引起巨大的恐慌。
一直秉持着原始生活方式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拥有热武器的直翅虫的对手。
更何况,那么隐居避世的他们,也没有从心理上做好准备——
当前任酋长被s,he落,所有的鳞翅虫陷入混乱,到处逃命,形成一盘散沙。
前任酋长伤重濒死,无力再管束他们,只能带着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尽可能逃远,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他交给了鞘翅虫军队指挥官。
那个指挥官,啊,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指挥官的名字。
海威-坦塔特,一个高大又魁梧的黑皮肤军官,拥有暗沉的眼睛,被两道眉毛重重压着,看起来非常不善。
他被父亲送去的时候,亲眼看见父亲是如何卑躬屈膝地恳求那个指挥官,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去,鳞翅虫的部落也已经分崩离析。
在外战不止、内战不息的年代,一介酋长可以轻易沦落到毫无尊严的地步。
而他父亲维持最后一丝尊严的方法,就是将他们的身份隐藏起来,不让那些鞘翅虫知晓。
以为他是部落里的普通鳞翅虫,指挥官终于点了头,答应给年幼的他提供保护,然后望着他父亲死去了。
父亲伤势太重,能撑到这一刻已经是奇迹了。
得到指挥官的承诺时,父亲就闭上眼睛,如释重负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亲历死亡,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当时就守着父亲的尸体伤心得哇哇大哭,引得那个指挥官皱眉,命人将他扒开带走,在驻扎地找了间帐篷安置他。
鞘翅虫士兵们依言照做,然后就不管他了,放任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声一阵高过一阵,沙哑尖利。
后来可能是收到了通报,指挥官进来他的帐篷里,望着依然在哇哇大哭的他,表情有些困惑,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
“不许哭。”指挥官使用了命令的口吻。
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大哭着。
这时候他的嗓子已经快哑了,眼睛也非常的痛,但他不肯停下来,宁愿哭到死为止。
这显然让指挥官感到惊诧,更严厉地呵斥他,“给我闭上嘴巴!”
这一招可能对士兵们有效。
但对五岁小孩?没可能。
眼见嚎哭的分贝愈发高昂,指挥官的面色变得铁青,拳头几度攥紧,让旁边的士兵们颤颤巍巍,以为指挥官下一秒就要开始揍人了——
但突然,指挥官转身离开了帐篷。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杯牛奶,指挥官示意士兵们暂时离开,然后过来,把那杯热腾腾的饮料递给他。
“喝下去,不许哭了。”
没有幼虫能抵抗得了热牛奶。
他接过那个对他来说很大的杯子,捧在膝盖上细细地啜饮起来。
那种香甜温暖的味道,让他的心情平复了些许,身体也感觉好多了,只有偶尔一阵小小的抽噎。
指挥官拿走他的空杯子,命令道,“睡觉。”
但他抓着被子,愣愣地看四周,并没有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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